岳岩听的无聊,便在房间书架上随便抽了一本书开始研读,自然不是什么《红梅集》之类的,而是用来装点门面和提高格调的士人著作。
往日,不是外出劫掠就是在肉铺屠猪宰狗,偶有闲暇时间才能拜读这个世界的书籍,岳岩觉得书中内容与前世古代时期各个朝代宣扬的文学大同小异。
毕竟只要是封建社会,皇帝就没得选。
诸子百家,总有契合皇帝需求的一家。
好在这个世界不独独是独尊儒术。
“敬上殿堂三千言,敢教天下无饥民。真是......”岳岩觉得这句话和某位所说的民不加赋而国用饶有异曲同工之扯淡。比之纸上谈兵,夸夸其谈,言之无物,还要无知。
治国之道,从来都不是几句话便可以概括得了的。
“吱呀~”
一名虹倌楼的秀美清倌人轻轻推门而入,微微屈膝盈盈朝着岳岩施了一个蹲礼。
“官人,小玉来伺候您。”
正在批判与自我批判,看书如痴如醉的岳岩被这位清倌人一打搅,顿时便没了看书的兴致,“说吧,是谁让你来的。”
他并没有翻什么牌子,相信赵钧等人也没胆子敢给大当家的找清倌人来陪伴,毕竟凡是夜鹞子中人,皆知岳岩的秉性,不近女色,至少现在这个年纪是。
楼中老鸨子也被赵钧特意吩咐过,岳岩觉得,应是贾甲无疑。
毕竟,这虹倌楼背后靠山,就是贾氏。
果不其然,清倌人小玉朱唇轻启,娓娓道是县尉大人吩咐,不敢推辞。
岳岩也就不为难她,只是让她陪自己看书,下棋,轻酌小酒。
对面,北阳楼后院二楼雅间。
弥尺很满意剩余四家粮店大掌柜的态度,但这还不够。
“辛娘,带四位大掌柜去前院,今夜没有十万担粮食着落,谁都不许离开这北阳楼内半步!”
间外,弥氏老供奉兼仆人从袖子里摸出一根巴掌长的纸筒,拉下了纸筒末端的引线,顷刻间,一抹光亮直冲云霄。
北阳楼前后左右四周对街房屋内,顿时有数百名披甲佩剑悍卒鱼贯而出,不出片刻便将整座北阳楼包围的水泄不通。
只准进,不准出。
雅间之内,弥尺轻摇酒盅,喃喃自语。
“北阳郡此地,地乃我弥氏之地,民乃我弥氏之民,天子不管,我弥氏得管啊。”
夜,阴暗如墨。
从京师帝都通往北阳郡治所宛县的官道之上,有十余骑正在官道一侧进食歇马,其中一人腰挂酒囊,鞍系酒壶,胡子拉碴。
“余大哥,大当家这就当官了?”一个长着一张倒三角眼,整张脸看起来却丝毫没有凶煞之相的壮汉朝着正在仰头喝酒的余履喊了一嗓子。
余履收起酒囊,摇了摇头,“备盗副尉而已,从吏罢了。而且,狗日的虽然给了咱们任命文书,可文书上却明明白白的写着良人二字,大当家的如今可是贱籍啊!”
怎么才两年,当初那个倔强的让他这个老油条都觉得有些心疼的小少年就成了一个让他厌恶的人呢。
弯弯肠子一点不输那些读书人。
“狗日的肯定是在报复大当家的当初一刀砍了他爹娘。”
一想到大当家的和主管宛县抬籍事宜的县令弥人杰的如今关系,余履就有些头大。
“算了,让大当家的自己操心吧,他总有办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