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县城门口。
一名明显长相类同西域异族的少年带着几个仆从在缴纳了城门税后顺利的进入了宛县之内。
他们手里有京师右相府签发的通行文书,税吏可不敢阻拦。
“公子,宛县可是朱国北阳郡治所,是朱国北境最富有的城邑之一。”少年身后的仆人恭敬向他介绍着宛县的一些基本情况。
少年仿佛对这里的一切都感觉新奇,东看看西瞅瞅,兴趣盎然。
“中原腹地果然富庶。”
“公子,听朱国人说东南之地比之这里还要富有呢。那里有吃不完的粮食,用不完的盐巴,穿不尽的丝绸呢。”
少年眼神迷离,心向往之,不禁感慨道:“父赞和大相是对的,咱们土蕃贫瘠,偏安一隅,难有作为,唯有占据如此富庶之地为根基,才能进而图谋天下。”
少年叫干布达玛,是如今土蕃赞普唯一的嫡子。
迎面,一队衙差正在疾步跑来。
“让开,让开!”当前的衙差双手挥舞,怒斥挡道行人速速退避。
干布达玛的护卫们为防不测,迅速围拢着他将其护离街道正中。
十多位衙差不大功夫就急急离去。
干布达玛眼珠一转,朝周身护卫说道:“父赞常说观地治首窥吏行,吏与民和则根基稳固,吏与民对则根基已溃。宛县乃朱国腹地重镇,衙差当街呵斥庶民而无官约束,看来朱国根基已可见不稳之态。走,跟上去看看,我要知道朱国根基是摇摇欲坠还是已经崩塌。”
商业繁华遮掩不住吏治腐烂,只要用心探查,干布达玛认为自己总能看清楚一些事实。
父赞今次冒险准许自己随大相松贡入朱国,可不是让自己来游山玩水的。
大相在京师结交朱国重臣,探明朱国上层对于土蕃范边的态度和所能接受的最终结果。这样方便父赞决定本次进军的最终目的地,毕竟土蕃国力有限,一口侵吞朱国中原实在力有不逮,还需细嚼慢咽,徐徐图之。
而自己,虽然父赞没有明言,但厚望颇重。
观朱国真正切实的庙堂态度,政事腐败程度,各地世家豪门对于土蕃入主中原乃至京师之地的态度,朱国子民对朱国皇家宋氏的效忠程度等等。
干布达玛认为,这些才是父赞想要自己来看的东西。
土蕃困居高原,地瘠人稀,即便再精悍吃苦也只能自给自足,无法繁荣。
朱国的中原之地,土蕃垂涎已久。
三代赞普蓄积数十年,至今终觉国力可用,士气可用,朱国不敌,这才决定发动战争。
这是土蕃的国战。
胜则土蕃扩土开疆,甚至入主中原。
平则也可要求朱国割地赔款。
败则可能国破家亡。
所有的土蕃勇士都知道,此战,必须胜,不能败!
前线将士用命,干布达玛觉得自己也需要让父赞和所有土蕃朝堂看看,自己不仅仅是赞普的嫡子,土蕃储君,更是一位伟大的继承者!
衙差们所去的方向,赫然是岳岩家所在的方位。
“岳岩此子,必须归案!”
县令弥人杰即便公务再忙,也没有放下抓捕敢于在自己脸上拍巴掌的贼人。
“贾氏,夜鹞子,还有另外一股未浮出水面的势力,你们在暗里筹谋掣肘甚至想扳倒本县,欲以取代弥氏霸占已久的宛县县令一职?
真是可笑。”
即便我弥人杰倒下,弥氏还有其余良才上位!
弥人杰对着天上骄阳冷哼了一声。
衙内树上枝间有春鸟高鸣悦耳。
谷雨时节,眼看将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