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大了?”
“十岁……吧?”赵虞有些心虚地偷偷瞥了眼父亲。
“十岁……”王尚德喃喃念了一句,旋即点点头说道:“好!我知道了,你去吧,回家后记得好好练习武艺。”
听到这话,刘緈与鲁阳乡侯率先反应过来,颇感惊讶地对视了一眼,但碍于王尚德并无任何许诺,他们也不敢乱说,再次向王尚德拱手告辞。
待等鲁阳乡侯一行人离开之后,王尚德捋着胡须微微吐了口气。
鲁阳乡侯赵璟次子赵虞……这十岁小儿,让我仿佛看到了杨定……
稍微思忖了一下,王尚德将目光投向尚站在屋内的孔俭身上。
感受到一道冰冷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孔俭整个人都颤抖了一下,只见他咬了咬牙,勉强露出一脸谄媚的笑容,拱手说道:“将军,方才那小儿所言,下官无从辩解,下官辜负了朝廷的信任,太师的信任,将军的信任,下官请自辞郡守之职,只求能留在将军身边,弥补过错。……将军,军市、屯田,都需人手,下官虽无官德,但终归是当过县令,定能帮助到将军。”
“……”
王尚德的眼中闪过几许惊讶,他冷哼道:“你还真是识相。”
说罢,他沉思了片刻,旋即点头说道:“好!既然是你自己提出,那么我便如你所愿,免去你鲁阳郡守的职位。……至于留在王某身边,唔……呵,姑且就留下你,望你吸取教训。切记,不可再去搅扰那对父子。”
“是。”孔俭深深低下了头。
而此时,彭勇已带着鲁阳乡侯一行人走出书房外。
等候在书房外的张纯、张季、马成、曹安、静女等人,见到鲁阳乡侯父子与刘緈从书房内走出来,立刻就围了上来。
“乡侯,如何?”
“刘公……”
面对众人七嘴八舌的询问,刘緈与鲁阳乡侯对视一眼,旋即前者笑着说道:“多亏了二公子,王将军……先回驿馆吧,莫要打搅到王将军。”
见刘緈与鲁阳乡侯皆面带微笑,张纯、张季、马成等人自然能猜到此行一切顺利,心中悬起的巨石终于放下。
在返回驿馆时,刘緈与鲁阳乡侯,以及赵虞、静女几人同乘一辆马车。
在车厢内,刘緈对鲁阳乡侯说道:“孔俭的郡守之位,怕是保不住了,倘若他识相的话,就应该自行辞去官职,似这般以退为进,王尚德还能容他,否则,王尚德上书弹劾,弹劾孔俭公报私仇、以权谋私,孔俭必死无疑!”
鲁阳乡侯闻言点点头说道:“孔俭不是没有才能,他只是没有德,方才我儿劝说王尚德之后,那孔俭一言不发,显然他也知大势已去,这人狡猾,未必不会辞官保命。……我就是担心他回到王都,向那位王太师……”
“这个乡侯大可放心。”刘緈捋着胡须笑道:“对于王太师来说,能够取代孔俭的比比皆是,大不了就是换个人担任南阳郡守而已,值得他花费精力来对付咱们这种小人物么?更何况,孔俭未必敢回王都,我猜他若是聪明的话,应该会选择留在王尚德身边,协助王尚德筹措军市、屯田之事,慢慢取得王尚德的信任与重用……倘若果真如此,乡侯不可掉以轻心。”
鲁阳乡侯神色凝重地点了点头。
在旁,赵虞却笑着说道:“父亲不放心的话,可以想办法与那位彭将军交好,时不时送他些酒水,请他盯着孔俭。……其实我觉得,经此一事,那孔俭应该会老实一段日子。”
“交好彭将军,这确实是个办法。”
刘緈点点头,旋即打量着赵虞笑道:“说起来,今日二公子真是让刘某大开眼界,刘某原以为已见识了二公子的聪慧,却不想,二公子的聪慧远远超乎在下的估计……二公子真乃奇才!”
听到这话,鲁阳乡侯立刻就说道:“刘公,言过了,犬子虽有几分才智,但还当不起奇才的评价吧?”
“诶,当得起。”
刘緈摆摆手,笑着说道:“能胜其任,谓之人才,刘某并非自夸,像我这样的,能胜任所在的职位,就叫人才;人才之上,能以奇思妙想处理常人所不能处理的难事,谓之奇才。……前一阵子我鲁阳有难民为祸时,二公子献以工代赈之策;随后又献计说服汝水诸县的县令,使我鲁阳能得到资助;今日,又能说动王尚德、力挫孔俭,难道这还不足以称作奇才么?”
尽管刘緈说得有理有据,但鲁阳乡侯还是摇了摇头,说道:“此子尚年幼,经不得夸,刘公还是莫要……”
他的话还未说完,就听赵虞笑嘻嘻地说道:“刘公,事实上在我之前,父亲就已经想出了以工代赈之策,看来我父也是奇才……”
“呃……”
刘緈有些尴尬,他看了一眼同样露出尴尬之色的鲁阳乡侯,旋即哈哈笑了起来:“自然,乡侯自然是奇才!”
在欢声笑语间,在鲁阳乡侯的尴尬间,一行人欢欢喜喜地回到了驿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