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三人的表情,刘緈知道自己的话肯定对他们造成了很大冲击,笑了笑便不再继续,将话题又引回了那个孔俭身上:“关于那个孔俭,暂时无须担忧,南阳郡的郡治,目前基本已经垮了,他虽有名分与实权,但手底无人,短时间应该无力报复乡侯。”
“王太师不会派人帮助孔俭么?”鲁阳乡侯惊讶问道。
刘緈笑着摇了摇头:“那些大人物做事的方式,刘某大概也了解:我给你机会,你若做得出色,那我可以承认你是我这边的人;否则,那我就换一个更有能力的人。是故,乡侯不必过于担忧,对于王太师那等人物而言,这孔俭,只不过是一个随意可以丢弃的棋子,王太师的棋盘里,多的是这样的棋子。……别说王太师不会帮助孔俭,哪怕孔俭再次败在乡侯手中,王太师多半也不会说什么,或许还会对乡侯产生几分兴趣,甚至于让乡侯做官。”
“小侯可不敢奢望。”
鲁阳乡侯摇了摇头,旋即又正色问道:“那……驻军在宛城的王尚德将军呢?他是否会相助孔俭?”
刘緈捋了捋胡须,摇头说道:“相比孔俭,王尚德应该才是王太师的亲支近派,说得难听点,这孔俭就是去给王尚德收拾烂摊子的。王尚德想要的东西,就是钱、粮,倘若孔俭能替他办到,王尚德或许还会听他说几句,不然,呵呵。”
听到这里,鲁阳乡侯正色说道:“这就是我所担心的。……刘公别忘了,我鲁阳现如今有钱、也有粮。”
刘緈闻言一愣,旋即立刻就明白了鲁阳乡侯的意思,皱着眉头问道:“乡侯的意思是,那孔俭或许会向王尚德禀报我鲁阳县的情况,教唆王尚德在我鲁阳县征收钱粮?”
“这正是我急着请刘公前来商议的缘由。”鲁阳乡侯叹了口气,摇头说道:“我怎么说也是一个乡侯,那孔俭不敢大张旗鼓对付我,但我怕他迁怒到我鲁阳县,倘若因为我的关系,让我鲁阳县蒙受巨大的损失,我……我……”
看着一脸自责的鲁阳乡侯,刘緈连忙劝说道:“乡侯无需自责,此事与乡侯毫无干系……”
就在这时,书房外隐约传来一声细微的声响,这引起了卫长张纯的注意。
张纯转头看向窗口,见窗户纸上隐隐有人头涌动,似乎有人在窃听,他心下有些惊疑。
要知道他已经在屋外安排了卫士,怎么可能还会有人窃听?
等等,还真不是没可能……
心中闪过一个念头,张纯不动声色地站起身,在屋内其余三人不解的目光中悄无声息地走向屋门,旋即猛地打开屋门,向外迈了一步。
果不其然,他看到赵虞、静女、曹安、张季、马成五人正在屋外窃听。
而在这五人身后,有几名府里的卫士一脸无可奈何。
当即,张纯便狠狠瞪了一眼张季与马成,瞪得后二人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
“纯叔。”张季讪讪地小声唤道。
要说他们五人当中谁此刻最慌,那无疑就是张季,毕竟张纯是他的堂叔,这位堂叔对他比对任何人都严厉。
而此时,屋内也已明白发生了什么事,鲁阳乡侯沉着脸走到书房门口,注视着赵虞几人,沉声问道:“虍儿,你在这里做什么?”
赵虞也不怵,笑着说道:“那孔俭之事,孩儿也想出出主意,但屋外几位卫士大哥不允许我等闯入,是故……”他摊了摊手。
鲁阳乡侯还想再说什么,此时却听刘緈在屋内笑着说道:“乡侯对二公子何必如此严厉呢?二公子,倘若不嫌弃的话,不妨与刘某同席。”
“长者命,不敢辞。”赵虞二话不说就从父亲身边溜进了屋。
见此,静女迎着鲁阳乡侯的目光怯生生说道:“夫、夫人有命,命奴随时随地照看少主……”
说罢,她也溜了进屋。
随后便是曹安。
唯独张季、马成二人老实,在鲁阳乡侯与张纯二人的目光下不敢擅动。
“不够机灵!……你俩就先在屋外守着吧。”张纯摇了摇头,砰地一声关上了屋门。
看着紧闭的书房门,张季与马成二人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