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庆之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公然哗变,领着十几个不怕死的同乡,闯进白显帅帐,将主帅套进麻袋绑架到大渎悬崖之上,逼迫他奋起抵抗。
得到白显为了保命的口头承诺,韩庆之便拿着鸡毛当令箭,以千夫长的虚名,纠集二百个有血性的同乡,策马出军营,将一伙正在边境烧杀的敌国先锋,整整两千人,杀了个片甲不留,沿途光复村落二十余,从敌军马蹄下解救的百姓,更是数不清。
他们凯旋之时,白显为了报复,拒不打开城门,用意很明显,就是公报私仇,要韩庆之这个不服管的部下,自己死在战场上。
正当此时,韩庆之一行二百人刚经历一场大战,人困马乏,偏偏敌军骑兵尾随而至。
原来是夜郎南大营疲软已久,高山国统帅,从来不把白显放在眼里。
他们两千前锋,被突然冒出来的韩庆之打懵了,自然不信邪,又点齐了一千轻骑兵前来报复。
作为统帅,白显不仅不派兵相助,却在城头上高挂免战棋,命人端来瓜子点心,扬言要亲自看着韩庆之被乱箭穿心。
但结果,自然是韩庆之让白显失望了。
他亲自带头冲杀,以近乎全军覆没为代价,再次将那一千追兵杀的七零八落,大获全胜。
他独坐尸山血海之中,身负伤痕无数,手中一杆长枪,如同战神在世!
自此之后,白显只能捏着鼻子,坐实了韩庆之的千夫长身份。有了实实在在的兵马,韩庆之迅速组建班底,不断出击,历经大大小小的战斗七百余场,歼敌小十万。
韩庆之及麾下,以战养战,在战斗中成长,平均每日一场,从无败绩。打得高山国部队拔营后撤数百里,甚至将本国领土拱手相让。
白显乐得白捡军功,在几次无疾而终的刺杀之后,终于放弃对抗,默许了韩庆之的一步步壮大,后来才有他的铁枪卫,还有世人眼中彪悍善战的南大营。
沐云早就从灵参小人儿那里听了不少夜郎国秘史,对这位以一人之力,重建南疆钢铁长城的武将,佩服得很。
......
随着韩庆之一声令下,三台弩机战车弹无虚发,像是要射穿苍穹一般。
管你是一位四境也好、五境也罢,都被射成渣。
片刻之后,飞扬的尘土归于平静,好好酒铺院子,凭空出现一个巨大的坑洞,如同无尽深渊一般。
“啧啧,这个韩庆之,我不过是请人过来聊闲天而已,他怎么下这么重的手!”
井中月,陈安行拽着九娘长发,将她曼妙的躯体,拖到窗户边,似乎是为了让她死心。
秋常脱离侍卫队列,他居高临下,对着那巨坑摇摇头:“韩庆之的弩机战车,眨眼间发射了一百零八发巨型弩箭,院子空间小,避无可避,别说一个四境,便是我本人,也凶多吉少。”
陈安行问道:“秋貂寺,可能确认否?”
烟尘散尽,秋常低头道:“确定,那少年已死地不能再死。”
陈安行有些无趣:“还真是个废物啊,这么轻易就死了。”
...
韩庆之,魁梧的身躯,忍不住踉跄后退十余步。
因为他下令拿下沐云的时候,一柄二百斤铁槊,凭空而来。
韩庆之下意识以长枪格挡,他那由南疆最好的铁匠、特殊锻造的长枪,居然被对方一击之下,如弯弓满月!
一定是见鬼了!
他纵横南疆边境两年有余,高山国什么样的高手没见过?一个照面之下,让他毫无还手之力的武将,还真不存在!
韩庆之来不及询问对方是谁,只见一个墨绿色身躯的无名武将,一击之后,以无敌姿态居高临下,仅仅两句话:
“韩庆之,你太弱了!武力不堪,眼光不如狗!”
“我的名字,叫张飞!”
韩庆之如遭雷击,虽然朝廷正史上对那个名字百般抹黑,民间野史却流传的清清楚楚,那个曾经一声怒吼,让让江河倒流的男人,更是韩庆之从军之时,唯一的向往!
他心中有些苦涩,张飞的下场,他是很清楚的。
他再抬眼看,张飞身后,八百英灵,英姿飒爽,是夜郎国有史以来,最强悍的部队!
张飞道:“滚!”
...
“不好!”
秋常脸色剧变,因为尘土散尽之后,那巨坑中,哪有一丝儿的血气。
零星的碎末符纸飘在空中,秋常摄过来一看,赫然是道门符箓—桃李符!
“好一个李代桃僵,金蝉脱壳!”
秋常脸色非常难看,韩庆之的弩机战车,方才不过是对着两张符纸猛射!
作为一位权利深厚的秉笔太监,又是一位擅长隐杀的五境剑修,秋常很多年都没有亲身感受到危险,以至于他甚至忘记了什么叫做危险。
直到此刻。
那白衣少年,凭空出现在井中月窗台上,他一拳过后,八皇子陈安行,一个狗吃屎扑倒在地,脸上血如雨下。
他一伸手,驾驭一柄飞剑闪电而至,贴着陈安行裆下,将其钉死在地面上。
他跳下窗台,丝毫不将一众护卫和秋常看在眼中,笑呵呵走到陈安行身边蹲下,再两拳下去,可怜一位皇子,被人将头颅打进地板中,生死不知。
他蹲坐在陈安行身边,一边饮酒一边问:“京城浪子,有多浪?”
“比我还浪?“
秋常两眼狂跳不止,难道这就玄都观弟子,不能以常理度之?
但秋常依然无惧,因为他那口剑气,已经温养完毕!
但轮不到秋常出剑,一剑收割沐云的生机;另一只拳头先发而至,秋常的身躯如同断线风筝,立刻飞出去,跌在地上。
武夫徐霞客,一拳之后,有些无聊,欺负一位五境剑修,实在是不过瘾。
刘浩然气喘吁吁跟过来,不忘竖起大拇指:“徐大哥,强强强!”
最惊讶的当属九娘,然而她眼中那个神仙一般的少年,潇洒走到她身边,为她披上自己的长衫,温柔道:“九娘啊,天冷要加衣。”
沐云偷撇了一眼九娘故意挺起的某处,他竟不躲,反而扭头凑过去,如同一位目不斜视的君子,关切道:“这里是怎么了,被陈安行打肿了么?”
“我有一式祖传的按摩推拿手法,活血消肿,立竿见影,不知九娘想不想试试?”
明明说的是很无赖的话,九娘却舍不得轮剪子戳他,因为他好看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