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高德宽听得张堂文这话,都是一愣,左右寻思也不知道张堂文的肚子里到底卖的是个什么药。
倒是一旁的党松涛兴奋了起来,赶紧上前来拉住张堂文的胳膊,“张老板...里面请,咱们坐下说话...”党松涛又冲着拉胡弦和唱曲的摆了摆手,让他们退下了,引着张堂文就近坐了。
高德宽眯着眼睛看了看一脸不情愿的张堂昌,默默地向后靠了靠,“张老板一向清高的很,在下这种庸人,往日是不得入眼的。怎么今日来说了一堆逢迎的话,听得我都不自在了。是不是...张老板有事相求啊?”
张堂文陪着笑脸,寻思了一下,把开封府的情况跟高德宽说了,连连拱手道:“我家内人与犬子受这无妄之灾,实在是我平日不修福德,太过专横所致,我知道高老板如今手眼通天,在张都督面前也是说得上话的人,若是高老板能够不计前嫌,出手相助,堂文一定涌泉相报...”
高德宽静静地听着张堂文说完,却是呵呵一笑,这一笑,竟似是止不住了一般,直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我说...张老板...你也忒把高某高看的些了。尊夫人和令郎犯得什么啊?烧军械库啊!那可是杀头大罪!如今张都督刚把人逮进去,我就千里迢迢地去救人,你...你是想让张都督把我也算在里面是吧?你这一手丢车保帅玩的挺溜啊!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为了扳倒我,你连孩子都舍得啊?”
张堂文急得满头大汗,却还是只能陪着笑脸,“高老板说笑了,堂文确实是急着救人啊...堂文也知道,那烧军械库是重罪,可高老板你想想,一介女流,一个孩子,能干出这种泼天大案来么?他们不过就是不偏不倚地出现在了那里,无辜受到了牵连...”
“听张老板这意思...是说张都督抓错了人,污人清白,冒顶邀功呗?”
“不...不敢...”
高德宽挪动了一下身子,冷冷地看着张堂文,“我就知道...大晚上的敢跑到这儿来,不是伤筋动骨的事儿,你张堂文才拉不下脸来呢!可你确实也高看了高某,这种风口浪尖上的事,除非你直接找着张都督,不然,谁敢替你去说话要人!”
张堂昌在一旁早听得一肚子火了,他冷笑了一下站起身来,“走吧...我就说嘛,这种人,你求他做什么...”
“堂昌...”
“张二老爷...来都来了,怎么一句话不说就要走啊?”高德宽讪笑着看向张堂昌,他默默地拿起一只橘子慢慢地剥了起来,“看样子...进去的不是二爷家的人,所以二爷压根就不着急,对么?”
张堂昌背着身,不用看,都知道高德宽那一副恶心人的嘴脸。
若是照着张堂昌的本性,不把他打得满脸桃花开,就对不起自己听的这老半天话。
可如今张堂文有求于他,又涉及到了张春福,一想到张春福往日与自己私下玩闹的天真烂漫,张堂昌顿时心就软了。
张堂昌缓缓地转过身来,脸上却似挂了蜜似的笑道:“高老板不张口,堂昌还以为高老板眼里都没有我这号人物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