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上前来的,却是张圭泗。
张圭泗拖着伤腿,向上抬着廖启德握枪的手,怒视着眼前这个已经丧心病狂的人。
“姓廖的,我们这些人背井离乡,刨草根喝露水才活到了这里,总算碰到一个大善人!给我们吃喝,顾忌我们的生死,你却想要打死他?我不答应!”张圭泗回头望着周围远远观望的灾民,高声质问着,“你们呢?你们答应么?”
“去你的!”廖启德一脚将张圭泗揣倒在地上,怒瞪着双眼走上前来,一脚踩在了张圭泗受伤的大腿上,“你是个什么东西!进城就跑不见人了,这会儿冒出来了?我早觉得你心里有鬼!你唬得了那群没脑子的杆子,还想骗我?”
张圭泗的女人也从人群中冲了出来,猛地推开了廖启德,惶恐地抱紧了张圭泗。
廖启德身边的人立刻举起了手中枪,对准了跟前的张圭泗两口子。
“廖启德!这是你与我张家的恩怨!不要伤害他们!”张堂文奋力地冲上前来,身前的两个护院死死地扛住他,却是只能拖慢他的脚步。
廖启德看向暴怒的张堂文,冷笑了起来,那可怕的笑声在这片刻的寂静中显得愈发的渗人。他缓缓地举起枪,对准了倒在地上的张圭泗,“你这么想救这些人么?你救得过来么?”
“住手!廖启德!你这个龟孙...”
“呯”的一声枪响,张圭泗的右肩上登时便血花四溅了,一个硕大的血洞呈现在他破烂的外罩上。
“哎呦!打偏了...”廖启德戏谑地自嘲了一下,再次抬起了枪。
又是一声枪响,张圭泗的女人却是冲向了廖启德的枪口,破烂的碎花布衣上顿时出现了一朵刺眼的艳红的小花,像一只利剑一般,直直刺入了张圭泗的心田。
张圭泗爆发出一阵渗人的哀嚎,他扭曲变形的面孔奋力地探向前方,肩上、大腿上的钻心剧痛都比不上眼前这个缓缓倒下的身影,他颤抖着爬向瘫倒在面前的女人,大腿上淌出的鲜血拖拽出一道长长的血痕,他的右臂已经抬不起来,只能用左手托起女人的脸,怜惜地紧紧抱在胸前,哪怕那张脸上的血色已经在飞快的消散了。
廖启德鄙夷地再次抬起了枪口,张堂文全身的热血在这一霎那都似乎涌上了脑袋,他嘶吼着夺过了身边护院手里的枪,颤抖着拉开了枪栓,咒骂着指向了廖启德。
但步枪的拉栓推膛哪有手枪的自动装填快。
廖启德微微调整了一下方向,枪口直直地指向了已经近在眼前的张堂文。
三点一线,眼睛、准星、人的身形!
瞄准!你死了!张堂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