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这汉子不回应,刘秉信抄起枪便用枪托砸了上去,顿时,这汉子的脑门上也迸出鲜血来了。
这么打,能问出个屁来啊!
敢在城门楼下众目睽睽之中带头闹事,要么就是真傻,要么就是被重利所驱,无论哪个缘由,用蛮力是撬不开他的嘴!
张堂昌眼珠一转,缓缓走上前去,朝着刘秉信拱了拱手,贴近他耳边小声嘀咕道:“秉信兄弟,交给我,我有办法让他说实话!”
刘秉信将信将疑地看了张堂昌一眼,“合适么?”
张堂昌轻轻地点了点头。
刘秉信犹豫了一下,朝着手下挥了挥手,便都走开了。
张堂昌上下打量着这汉子,身子骨倒是结实的很,只不过显然是饿的时候久了,有些脱相。
“这位兄弟,我是张堂昌,门外的粥棚,是我张家带头设下的!听门上的兄弟说,你带头砸了施粥棚,我没别的意思,就想问问,这是为什么啊?”
那汉子却似听不见一样,徒自死死地按住腿上的伤口,想要止住出血。
张堂昌也是一笑,缓缓走上前去,俯下身子,那汉子像个受惊的兔子一样,伸手便来挡,可他毕竟受了枪伤,又是饿了许久的,比力气哪里是张堂昌的对手。
张堂昌把那汉子制住,顺手从自己里衬上撕下一缕布条,一手按在这汉子的大腿根,一手扯着布条飞快地在他大腿上的枪伤处缠了几圈。
止血带的打法,在淮军里那是必须学会的技能。
虽然已经好些年没有练过手了,可张堂昌还是很快地止住了汹涌的出血。
那汉子惊恐地看着满手血污的张堂昌,拼命想要挣扎,但却是退都退不开。
“你别动了,我这只是给你止了血,不把子弹取出来,你这腿就废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救我!”
“我不是报过名号了么?救你?我不只想要救你,还想救城外那上万灾民!可你把我的粥棚砸了,我只能让人再想办法救济了!”
“不...不可能!你们这种人只想让我们赶紧离开,怎么会真心救济我们...”
“赶你们走?那我费劲巴拉地设什么粥棚?闭门不出你们飞的进来?”
那汉子默然无语地瞪着张堂昌,一双手紧紧地拽着衣角。
张堂昌见他不言语,便朝着门口处自己的下人喊道:“去把城北的姜郎中喊过来,带上创伤药和家伙事儿!有人中枪了!”
那下人闻声便一溜烟地跑了。
张堂昌笑眯眯地看着那汉子,“兄弟,我知道你只是被人蛊惑了,但怂恿你的那个人,可没怎么按好心啊!我赊旗西商一心赈济灾民,这边设粥棚就地赈济,南阳那边还给衙门乐输了几十万两银子买粮,这好心,怎么就换了驴肝肺呢?”
“你们这些奸商和官府都是一丘之貉!没一个好东西!”
“呵!还能引经据典,兄弟你倒不是一般人儿啊!”
“我家算不得富裕,可我打小也读过几天私塾!若不是这大灾拖垮了我爹,饿死了老娘和娃娃,我...怎么会路落到这种地方!”
张堂昌轻轻地舔了舔嘴唇,死了爹娘和娃娃,却只字不提媳妇,看样子真让猜中了,这不但是被怂恿了,还是被人要挟了吧!
没事,有牵挂就好,有牵挂就不会轻易放弃,有牵挂,就有生的欲望!
有欲望,就一定有办法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