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把茶杯里的水一口喝干，说：“你怎么会这么想。”

“不，就是……隐隐约约有这种感觉。从你的话里，感觉路妈妈也有想要告诉你情况，说着说是和人分享烦恼的意愿。但是你也说每次问她都不说，所以我才想，会不会是有什么人不让说。是他父亲吗？”

尚文博手里握着茶杯，用审视的目光看了余言好一阵。然后低下头，像是在研究茶杯上瓷器带着粗颗粒感外壁上自然烧制的花纹一样，专注的盯着手里的茶杯，很久才说：“表哥他在学校里，不怎么提家里人吧。”

“……”余言没有接这句话，因为她知道，尚文博并不是想听到什么确实的答案。

尚文博继续保持着不去看余言的动作，自顾自的说：“颜小姐是表哥的学妹吧。你知道他毕业之后都干什么去了吗？”

余言的语气很平淡：“这个，倒确实不太清楚。”

“颜小姐平时看网络吗？”

“看啊。上学的时候看的多，现在工作了，反而看的少了。”

“那，颜小姐知道笔名是‘洛水’的网络作者吗？”

余言的眼皮一跳，回答道：“知道啊，还挺有名的，经常听人提到。不过他的作品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我不看这个作者的的。”

尚文博笑了笑，抬头看着余言说：“表哥就是这个洛水。颜小姐好像……一点也不惊讶？”

余言摇摇头：“你这么突兀的提起这个人名，那很有可能这个人就是路少卿啊，有什么好惊讶的。”

“哦，也对。”尚文博抬手轻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放下了手中的茶杯，说“你看我问的这问题。而且他都是上了个人词条的人，如果颜小姐了解过的话肯定会知道洛水的本名。不过，很难想到这个路少卿是自己认识的那个人吧。”

“也还好，我觉得学长的这个名字，也不算是特别常见。”余言心里突突的打鼓，感觉已经快要触摸到关键的信息了。

“其实表哥做这个，我姨父是很反对的。”尚文博说，“所以你要说他们家有些……也说的对。不过我是个小辈，对他们长辈的事情说不上话。我和表哥从小玩到大，见他现在这样，特别难受。躺在床上昏睡三个月，每天就靠输液维持，人都瘦了一大圈……”

说道这里，尚文博有些说不下去了。

“大过年的，不该说这些。”尚文博叹了口气，想要结束这个话题。

“没关系，我本来就是打算去看望他的。”余言这样说着，翻开了笔记本。“那尚先生，可以告诉我一下医院的地址吗？明天我好去探望。”

“啊，好，我表哥是在第三人民医院的……”

尚文博抬起头，看到了余言手里拿着的钢笔，一下愣住了。

余言低头，毫不在意的在笔记本上写下了第三人民医院几个字，一边用眼睛的余光打量着尚文博像是冻结一样的表情，一边用很平静的声音说：“那么，病房号呢？”

尚文博被这句问话一下敲醒了一样，看向余言的眼睛微微的眯了起来，像一只受到了威胁的猫竖起了它的瞳孔。

“你不是我表哥的学妹吧，颜小姐。”尚文博压低了声音，带着威胁的力度问，“哦，不对，你可能也不姓颜。”

“对，我不姓颜。”

余言把笔虚合，放在了笔记本上，笔帽处“l”的花体刻印，在饭店餐厅的射光灯映照下反射着冰冷的光。

“现在是什么情况？”

从大年三十就一直被余言关在笔里的赤月，刚一自由，就打量着房间内诡异的情况，不禁发出了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