魑瞧见他手中的无常刃,目光停留在苍劲有力的锻纹上。
她将手伸向公孙沭,伸向他紧握无常刃的手。
公孙沭仿佛早就知道魑的想法,他一个灵巧的转身,便躲开魑伸来的手。
魑伸出的手摸了个空,可她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右手顺势而上,左手反其道而行,一把抓住在公孙沭身后破败不堪的白布。
她皱紧眉头看着自己手中的白布,右脚向前一迈,阻止公孙沭逃脱,她愤愤地问:“你的无常服呢?”
公孙沭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一直保持沉默。
魑回顾四周,发现一个白影混在生魂之中,她闭上双眼,心想:“白影身上没有魂觉?只有魂力的话,他就不是阴差,他的衣服好像沭卿的,难道就是他把我沭的衣服抢走了吗?”
此时司徒箜混在生魂中,突然感到一丝压迫,他喃喃道:“难道被发现了?”
公孙沭见魑抓着他的白布,望着远方浩浩荡荡的生魂,失了神情,变得沉默不语。
他想:“麻烦了,魑只要一无表情,铁定是在想奇怪的事情。她······不会发现司徒箜了吧······”
就当公孙沭思考的时候,魑突兀地问了一句:“沭卿,他是谁?”
公孙沭不假思索地说:“一个朋友。”
魑微微一笑,先说到:
“不是一般朋友吧······”
“才认识一阴历。”
“怎么可能呢?”
“我何时骗过你。”
“那······沭卿第一天就把官服丢了,披着白布装无常吗?”
“无常服没丢······”
“那······沭卿为什么不穿呢?”
“······”
“沭卿,第一天任职白无常,让魑儿为你穿上官服,看着你穿上官服,魑儿就离开了。”
“现在不行。”
魑伸手指向司徒箜的方向,娇怪一声:“因为在他身上吧!”
魑双手握刀,直接向司徒箜飞奔而去。
此时,只有公孙沭的叫喊快过魑的脚步,先她一步来到司徒箜耳骨:“司徒箜,快逃!”
司徒箜望着奔来的黑影,耳里回荡着公孙沭的警告。
他不由得一哆嗦,头也不回地向后跑去。
魑微微一笑,傲娇地说:“逃跑都这么慢,是怎么将无常服从沭卿手里抢来的?”
司徒箜刚跑两步,魑一个闪身便站在他的面前。
魑双手握着两柄黑刀,指着他说:“我不管这件衣服你是如何得到的,反正现在呢?你必须要交给我了。”
司徒箜哭丧着脸看着自己面前的女人,随后,他有望向天空,喃喃道:“老天啊!我做错了什么?为什么死了还有人追杀啊!”
魑微微一笑,对他说:“人家才懒得杀你,你只要把无常服脱下来,交给我,就没你什么事了。”
司徒箜迟迟没有动静,只是一直盯着女子。
魑突然向前一冲,抓住司徒箜的衣裳直接向后一扯。
司徒箜看着四周铺满的阳光,反手抓住无常服,对女子吼起来:“我绝对不能给你,我暴露在阳光下会被灼烧致死的。”
这时魑才听不进他的话,一心只想夺回公孙沭的无常服。
公孙沭赶来的瞬间,白色的无常服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落入魑的手中。
魑手里抱着无常服,一蹦一跳地来到公孙沭面前。
她刚要说话,公孙沭直接从她面前走过。
公孙沭直接将身上的白布取下,披在司徒箜的背上。
此时的司徒箜,全身被阳光灼烧,皮肤全部变得黑漆漆一片,和原来古铜色的肌肤相比,难看至极。
公孙沭离开白布的瞬间,身上暴露在烈阳之下,全身立马腾起一股黑烟。
这下可把站在原地的魑吓坏了,她抱着无常服直接冲向公孙沭。
一阵手忙脚乱,她尽最大速度将无常服穿在公孙沭身上。
公孙沭看着满脸泪水的魑,他叹了口气,伸出手,抚摸着她的头,说:“傻乎乎的,哭什么啊?”
魑摸着他的泛黑的手,问:“疼吗?”
公孙沭伸手刮了一下魑的鼻子,说:“傻乎乎,我怎么会有事呢?”
他瞧见魑的衣摆上挂着的翡翠管桦牌,说:“怎么还带着这个假东西呀?”
魑看着衣摆上随风飘荡的翡翠管桦牌,伸手将其取下,捧在怀里,对公孙沭说:“你送的时候魑儿就知道这不是翡翠啦,魑儿知道是沭卿用玉泽木刻的牌子。”
公孙沭看着她,问道:“都知道是假东西,为什么当时还要收下呢?”
魑苍白的脸突然一红,喃喃道:“因为······沭卿送的东西,魑儿没有理由不收······”
公孙沭微微一笑,正准备说话,谁知道魑直接向前一拥,双手紧紧抱住公孙沭。
魑看着公孙沭,甜美地笑着,她说:“沭,那日魑儿要是留你······”
公孙沭看着渐渐消散的魑,眼里充斥着泪光,说:“如果那日我不去的话······或许······或许你就不会这样了。”
魑的模样缓缓消散在金鸡山,金鸡山竟然黑云密布,忽然一道惊雷划破天际,柱子大的雨点向下洒落开来。
雨点打在地上,溅起层层烟雾,风拂万里,烟雾化作一条墨龙腾空而起。
现在的样子可真谓是:
风骤起,雷排空,窗檐落雨如惊鸿。
浮尘萦,珠雨坠,榄上素鸾围墨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