懵懵懂懂之间,李君已然将余下银钱塞进了侯三怀里,笑呵呵道:“本姑爷虽是出身贵族,却不是你口中那些喜欢耍弄贫贱之徒。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只是平日里喜欢听一些奇人异士的怪谈,今日闻听你曾盗取军中战马,觉得其中必有隐情。”
说时,李君又换了一副长安贵族的腔调:“如今你且说来还自罢了,如若不然,银钱已然在你怀中,适才又有多人知晓你偷取了我的钱袋,咱们刺使府里走一遭,想我那身为厢军指挥使的大舅子,也不会放任不管吧?”
大棒加甜枣放在任何时代都是套供的科技小妙招,侯三自然也承担不起这般威力,随即将他盗马一事说于李君。
原来当年黄巢剑指光州时,骁卫都是守城阵势,只派少量骑兵突袭过几次黄巢大军侧营,减缓城中压力,以致军中大部分战马数量不曾暴露,反而在战后幸免于难,未被黄巢掳走。
黄巢收到刺使廖重收集的粮草北上后,城中正在整顿,准备应对寿州王绪贼乱。忽一日马倌晨起喂马,发现两匹战马被偷,随即令斥候查验踪迹,发现马蹄印一路朝北驶去。
刺使令厢军勒马急追,终于在蔡州边境截住了盗马贼侯三。那侯三家中世代为农,战马又是受过精心训练的,一声哨响过后,侯三座下两匹战马,便乖乖回到了厢军身旁。
几经拷问,侯三招架不住,说他想要试试战马一天到底能跑多远。而后,他原先那张还算俊俏的容貌,便被牢头给打了个稀巴烂,就连牙齿也给撬开了。
等到上元节一过,王绪带兵冲入光州,为了彰显他的大义,将刺使府原来的诸多重囚开恩释放,侯三这才幸免于难。
出狱后的侯三没了生计,本想北上,但王绪为了给秦宗权选妃,已经将二州严密把守,侯三只得做些偷鸡摸狗的行当,糊口饭吃。
至于那驼背,是这小子故意在厢军收拾他后佯装出来的,只有在逃命的时候才敢伸直了腰板。
李君问他为何盗马,侯三迟迟不答。郝刚虎口的力度,李君是知道的,只需一个和善的眼神,侯三就‘吱呀’一声叫了出来。
“打死也不说!”侯三挣扎着,将那些银钱丢到案上,倔强道:“我侯三宁愿坐牢,也不会被你这无耻小儿玩弄!”
“哈哈哈……”李君长笑一声,伸了个懒腰,活动活动筋骨,让郝刚松开侯三,摸摸他的小尖牙,笑嘻嘻道:“你不说,本姑爷也能猜出来你为何盗马?”
“你自己爱怎么想就怎么想……”
却见李君胸有成竹缓缓道:“你偷军马……是想加入黄巢大军冲入长安,杀了那狗皇帝吧?”
侯三闻言,面色煞白,两手瘫软倒在地上。终究是蛮不住这长安来的滑头啊!
黄巢北攻洛阳,进入长安后大杀贵族,侯三肯定是知道的。刚才玉轩坊富贵又说李君是个长安来的富贵子弟,侯三自然宁愿坐牢也不敢将自己盗马是为了投军黄巢一事说出来。
然而侯三此等拙劣的演技,又岂能瞒过一个曾经梦想成为星球执剑人的李君呢?
“拿上你的银钱走吧!”李君摆手示意。
郝刚本想将侯三拉去刺使府换点银两,可转念一想,如今王绪不就是黄巢余孽秦宗权的刺使吗?去了反而招人话柄。
侯三闻言,有点不敢相信。这小子已经拆穿了他的把戏,又要将他放走,还真的就兑现了答应的银两,莫不是还有什么更损的阴招没使出来?
“既然我家姑爷开恩,还不速速离去!是等着吃牢饭吗?”
侯三见郝刚已经有些耐不住性子,随即试探性地伸出那双枯柴一般的小爪子,摸了摸案上的银钱,见主仆二人没有动静,随即一溜烟消失在面馆之中。
见侯三远遁,郝刚不解道:“姑爷真是喜欢听他这盗马的怪谈吗?”
“本姑爷哪来这份闲心?只是看上了他这个人!”李君吃完那店家的槐叶冷淘,摸摸小肚皮,准备起身离去。
郝刚又道:“他一个偷鸡摸狗之辈有何用处?”
“偷鸡摸狗之辈,你家姑爷自是看不上,就是看上他敢盗马的那份勇气!”
郝刚闻言,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但是他家姑爷今日所做之事,又有哪件不是这般让人难以揣测呢?
“可是那侯三奸诈狡猾,又怎么肯听姑爷差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