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打了儿子一下,算出了气。
儿子摊上了官司,那就是一家人的头等大事,吃晚饭的时候,一家人经过合计,主要是奚落的父母。
结论:奚落父亲,一家之主,肯定是必须陪着儿子一起去与人家摆道儿的!
用母亲的话儿说,这个家只要没分,就轮不到自家儿子出面扛事儿。
用父亲的话儿讲,劳资就不信这天底下还没个说理的地儿了!
奚落:“……”
人微言轻。
他自个儿晓得。
——
燕京。
公寓阁楼。
沈离前脚刚挂了电话,后脚就听见于烫头一个劲给警察叔叔赔礼道歉。
“哎呦呦,辛苦同志们了。这事儿吧,接下来我们私了就行,绝不敢再给国家添麻烦了,保证圆满解决!”
“来,同志抽一根?”
“……”
警察:“……”
面面相觑。
不拿群众一针一线,那是老黄历了,现在抽群众一根烟,的确不算啥。
但是,报案人前后的变化是不是来得也忒快了点!
沈离:“……”
也懵。
————
第二日。
燕京车站。
郭光头、于烫头、沈离,一字排开,迎接风尘仆仆而来的奚落,以及奚落的父亲奚怀民。
“郭老师。”
“于老师。”
“小离。”
奚落悄悄领先了父亲半步,当先给郭光头、于烫头鞠了个躬,又对沈离点了点头打招呼。
“小落落?”
郭光头紧走两步,上前打量道。
奚落:“……”
愣了下。
随即反应过来,嘴角一抽,倒是应了声“是”。
“这位是?”
郭光头注意到了奚落的父亲。
奚落忙介绍道:“我爸,奚怀民。”
“爸,这是郭——老师。”
奚怀民:“……”
有些无所适从。
他是准备来摆道儿的!
乡下人,最怕皮笑肉不笑的挨宰。
“哎呀呀,是小落落的爸爸啊。奚兄,您有福了,养了个好儿子啊!”
奚怀民:“……”
脸色都变了。
你嘲讽谁呢?
信不信我砂锅大的拳头,一拳砸扁你的光头脑袋!
郭光头笑着笑着,总感觉小落落父亲的目光始终没离开过他亮晶晶的大脑瓜子,而且透着一股子无所畏惧的彪悍劲,莫名心慌慌。
奚落。
于烫头。
沈离。
都觉察出了不对劲的苗头。
这时候,还得说是于烫头见惯了场面,知道怎么处理,赶紧一把拉回急不可耐的老搭档,言简意赅当即表明了德运相声社剧场的姿态。
“不追究。”
“就是想请小落落能返场来我们德运相声社剧场再演几场《创新相声》。”
“演出费一场三百!”
以上,都是于烫头的原话。
瞧郭光头的意思,深表赞同。
奚落:“……”
奚怀民:“……”
沈离:“……”
神色各异。
奚落是又好气又好笑。
奚怀民,既郁闷,又如释重负。
他郁闷的是似乎不能如愿照着某颗光溜溜的大脑瓜子一拳头砸下去了,如释重负的则是不管怎么样,人家被自己的气势给镇住,怂了,不打算追究我家儿子的责任了……
沈离,美目泛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