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矢不中怪手生,二矢不中怨运气。
半个时辰后,一局结束,芈南八矢八中,秦胡亥八矢八不中。
“陛下......”眼见秦胡亥的脸上表情有阴转晴,芈南膝行至丈夫身前,细腻的柔夷握住了皇帝陛下微微有些颤抖的手掌,然而刚要出口安慰一二,就被秦胡亥打断了。
“南姬不要多说了,玩投壶。寡人手残,寡人认了。”秦胡亥看着一脸担心神色的妻子道:“南姬,与寡人玩陆博吧,寡人别号大秦赌圣!”
“陛下可是认真的?”明眸泛着疑惑,芈南呆萌地看着秦胡亥,她虽然不知道“赌圣”是什么含义,但也能猜出这是丈夫用来自吹的称号,话说这样好吗陛下?自沙丘出发,夫妻二人每隔两三天就要大战一把陆博棋,说十赌九输都是抬举皇帝陛下了。
丈夫执意要输,芈南也只好陪着。
然而都无需猜测,其结局是固然的,即使有妫宓和景夫在一旁为秦胡亥出谋划策,也依旧改变不了什么。
一下午而已,秦胡亥就输光了手里的赌资,少府章邯昨日刚给的四百金。
“陛下。”
见秦胡亥已经输红了眼,芈南连忙出声劝阻道:“天色已晚,盥洗用膳吧。”
“唉!”秦胡亥长叹一口气,气馁地道:“寡人想投箸五白就这么难吗?”
欺负寡人不是这个时代的人,要是能一起回去,妥妥地要找芈南玩21点加高尔夫。
想想就觉得开心。
天子之宴,左肴右胾,九鼎八簋。
夫妻移步至咸阳宫中专门用来吃饭的稷安殿,分案而坐,内侍宫娥近百人垂足而立,服侍着这对天下最为尊贵的夫妇。
六谷之中,秦胡亥偏爱黍,也就是黏黄米,而芈南则喜欢苽,这玩意儿又叫菰米,为黑色长粒米,秦胡亥尝过,口感不咋地,但营养价值很不错,直到后世北美人民仍在食用。
杂粮饭盛在饰有狵首兽面纹的铜簋中,以牛油烹制的炮牂被切好放在俎上,这是先秦一大美食,其做法就是去了羊羔的内脏,并在其腹中填满红枣,同时裹黏土火烤,等烤干后剥去黏土,再裹米粉糊,以牛油脂漫过肉身煎肉,然后把肉拆成薄片,隔水加热三天三夜,最后以酱醋调味,煨烤保留了食物的汁水和鲜味,油炸带来酥脆的表皮,隔水加热带来鲜嫩酥烂的肉质,这道菜算是秦胡亥穿越以来的最爱了,剩下的还有皇帝不怎么爱吃但也不排斥的菜肴被宫娥依次端来,如为熬、捣珍、渍、糁,肝膋等,除此之外作为青菜的七菹也不会落下。
先秦时期的主副食搭配很有讲究,牛宜稌,羊宜黍,豕宜稷,犬宜粱,雁宜麦,鱼宜苽,所以秦胡亥吃的是黍米饭搭配的主餐就是羊肉,而小女郎所吃的苽米饭,搭配的就以鱼肉为主。
馐一百二十品;酱一百二十瓮。
这是周天子的标配,后来也被各大诸侯国国君一一僭越效仿,不过老秦人本分实在,也是穷怕了,所以除非燕宴,否则不会给秦胡亥准备这么多食物的,觉得浪费是主要的。
一百二十道菜也就罢了,宴请百官的时候秦胡亥都吃过,主要是以牛、羊、豕、犬、马、鸡、雁、鱼等为主,只是六十瓮醯物,六十瓮醢物,共配一百二十种肉酱、醋酱在秦胡亥看来简直就是黑暗料理。
自秦胡亥特意嘱咐之后,这些食物便再也没有出现在他的案几之上,不过芈南倒是很喜欢,尤其是三臡、七醢这两种。
三臡是麋、鹿、獐制成的三种肉酱,而七醢则是多汁肉酱、蜗牛、蚌、蚁卵、鱼、兔、雁这七种,想想秦胡亥就不寒而栗。
主食与酱和羹也是有搭配的,蜗牛酱、菰米饭配雉鸡羹;麦饭配肉干羹、鸡羹;稻米饭配犬羹、兔羹;吃姜桂肉干时,配以蚁卵酱;吃肉干做的羹时,配以兔酱;吃糜肉切片时,配以鱼酱;吃生鱼时,配以芥酱;吃生糜肉时,配以肉酱;吃桃干、梅干时,配以大粒盐,先秦古人还真是妥妥的酱控,连孔丘都说:“不得其酱不食。”
瓜祭之后,夫妻二人正式开餐,食不言是规矩也是礼仪,秦胡亥无所谓,但芈南却严格遵守,不肯逾越。
用餐过后已是皎月明伦,夫妻二人携手散步回到了贞德殿。
在屏退众人后,秦胡亥看着烛光下芈南那副犹如九天玄女般的精致面容,在想想这几天受李斯蛊惑憋了许久的身体,不由得身心阵阵荡漾。
“南姬,过来。”倚靠在玉制地凭几上,秦胡亥贱贱地一笑,对小女郎招了招手道:“让寡人抱抱。”
虽然只有十几岁,但这发育绝对早熟,腰肢纤细,带有马甲,长腿圆臀,可以玩年,就是胸脯平了点,一只手掌就能够完全可以覆盖,这就比不上妫宓的波涛汹涌了,也不知道妫宓的两只手握不握的住,改天得找机会试试。
秦胡亥仿佛妇科医生一样在芈南身上上下游走,为小女郎仔细地检查着身体,时不时还就各部位评头论足自言自语讲解着,弄的小女郎好不娇羞,努力挣扎地道:“陛下!此处是贞德殿,是陛下读书的地方......”
“若论读书。”秦胡亥手不停而口反驳道:“诸子百家唯有儒生最多,然儒生大才者孟轲有言:‘食色性也!’,当为读书人圭臬。”
“陛下。”芈南边躲边嗔怒道:“陛下这是曲解,‘食色性也。仁,内也,非外也。义,外也,非内也。’这不过是孟轲与告不害若讨论的生之谓性,怎么就成了读书人圭臬?陛下不可胡言。”
书肯定没有妻子读的多,于是秦胡亥便不再多说什么,他松开了芈南,果断直接地脱衣服......
见秦胡亥如此,芈南也只好半推半就地依从,贞德殿就贞德殿吧,数日不见彼此,皇帝想要,皇后也寂寞啊。
然而,当二人皆褪至襜褕蔽膝时,一声呼唤打破了贞德殿中的旖旎风光。
“陛下。”
殿门外,景夫高声奏道:“长公子已至咸阳宫,于殿前候立等待传禀!”
此刻秦胡亥真想把景夫拉回蚕室再阉一遍,但他却也不好拒绝,毕竟当初是他下的命令旦若公子扶苏入咸阳,即可进宫觐见,皇帝口含天宪,没办法说话不算话。
“陛下先去见一见长公子吧。”芈南边为秦胡亥整理发冠边道:“臣妾去沐浴,之后在嘉禾殿等待陛下。”
“......”
一刻钟后,重新梳洗打扮过后的秦胡亥乘與驾离开贞德殿赶往安贞殿。
“景夫。”
“奴在。”
“汝很好。”
“陛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