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疼……
几只乌鸦盘旋在头顶,亚琪睁开眼睛的时候,一只像煤炭那样的黑乌鸦正瞪圆了黄豆大的眼珠子盯着她。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乌鸦“啊——啊——”地怪叫了两声,扇动翅膀飞去了。
亚琪刚想动一动,却又猛然发现,不远处,几名北维特人正提着武器四处搜索生还的人。
“这个人还活着。”
用颜料抹黑脸的祭司手持榭寄生做的木杖指了指地上奄奄一息的少年,身旁魁梧的武士立刻就上去补了一剑,不偏不倚刺入心脏,还连续多砍了几下,彻底粉碎了那少年所有求生的念想。
其余的人忙着翻箱倒柜,劫掠村庄。还有几个活着的儿童和漂亮的姑娘被绳子捆成一队,被头戴铁面的督军鞭打着赶上长船,有的人已经在大声争论着这些奴隶的归属权了。
“我认为这些小孩子值二十个托比昂,给你也无妨。”秃头的武士说,“但这些姑娘,哈,老子不能给你,是我先发现的,卖之前,我还能享用一番……”
下流的笑声远远传到了亚琪的耳朵里,她听得懂这些北维特人的语言,在布隆萨斯,多多少少都得掌握一些北维特蛮子的话,这样才能让自己在沿海的生意上多一份安全保障。
村庄的战斗最终还是失败了,输得异常惨烈,她躺在尸堆里,装成一具死尸才侥幸躲过一劫。
也不知道爸爸怎么样了?还活着吗?
她不敢动弹,生怕自己被北维特人发现,浓烈的血腥味传到了她的鼻腔里。
她不知道如果自己被发现,会沦落到怎样一个下场,只怕被补上一刀都算最好的结局了。
搜索的人越来越近,亚琪只能紧紧闭上眼睛,也不敢喘气,凭着直觉感受那些逐渐接近的人。
然后,剑尖搭在了她被污泥覆盖的脸上。
有那么一刻,她似乎看到了死神的影子——那是一头化成黑夜的巨龙,它从平静的水中升起,翼展的风横扫过她的脸颊,告诉她,你快要死了。
“喂!”远处传来阵阵马蹄声,“我们的快船发现胡安公爵了!赶紧的,他要躲进沼泽地去了!沃丹武夫需要人手绕过沼地森林去拦住公爵!”
贴在脸上的剑尖感觉不到了。
死神的影子也慢慢远去,亚琪听到了一声像丧葬长号一样的声音,她谨慎地微微睁开一条眼缝,看到北维特人匆匆忙忙地回到船上,而那些骑马赶来的斥候也很快跟着河道快速朝着沼地驭马而去。
亚琪没敢马上起来,直等到完全确定周围没人了以后,她才踉踉跄跄地从尸堆里爬起。
半小时以前,他们都还是活生生的人。
亚琪茫然站在空无一人的村庄里,她在尸骸中寻找着自己的父亲。
“爸爸!”她苍白无力地喊着。
有的时候,她不明白为什么大家斗志高昂,却还是沦落到如此下场。
那个在村头宣讲的神父呢?他死前仍抱着自己的《圣典》,眼睛看着头顶的天空,似乎仍在幻想着白神会来救他。
“爸爸……”亚琪发现了那熟悉的身影,她赶忙跑了过去。
一枝箭正插在父亲的背上。
亚琪失声了,她从未想过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她一直认为的,如同大山一样屹立的父亲倒下了。
她紧紧捂住自己的嘴,竭力控制着自己的悲伤。爸爸说,海民是坚强的,绝不能轻易哭泣。
如今,亚琪伏在他的身旁,握着父亲的手,她意外发现,似乎还有脉搏,再探探鼻息,非常微弱,但是确实还有气!
转瞬之间,亚琪好像又有了希望,来不及悲伤,她拼命想要把父亲拉起来,“爸爸……你该减肥了……好重。”
推开一间小木屋的门,她把爸爸放在地上一张草垫上,屋子就像地窖一样暗,她找到一支蜡烛点燃,望着爸爸背上插着的箭,她不知道究竟该不该拔下来。
亚琪记得,她见过一位受了箭伤的海民被同伴背到老龙头酒馆里,如果没记错,他们应该是先折断伤者的箭枝,然后想办法找来工具把箭头取出来,最后还需要些能防止伤口感染的草药。
可是……弄断和取出弓矢都不难,问题是这上哪里找草药去?
到了这种关头,她感到苍白与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