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克拉对着小隔间的镜子稍微整理了一下衣服,他换上一套标准的蓝色宫廷华服,把胡子简单修了一下。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大人,”他的身后此时传来了一个柔和清亮的男性嗓音,“陛下希望你来一趟。”
“嗯。”庞克拉将腰带勒紧,缓缓转过身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一名皮肤白净得如同女孩一般的侍者恭恭敬敬地站在了门旁,庞克拉很快认出他便是路德维希皇子身旁的侍者马克。
等等,有些不对劲。
一直以来,作为帝国情报总管的庞克拉总是能敏锐地嗅到一些阴谋的味道,虽然现在他看不出哪里不对,但此时他真真切切地感觉到了某种危险。
“为什么是你呢?”庞克拉狐疑地问道。
马克白皙的脸上挂着招牌的微笑,“我为殿下做事,但同时……我也为陛下效劳。”
“是嘛。”庞克拉依旧难以打消怀疑,“那真是有劳你了,马克。”
他走到走廊上,刻意选择了一条没有殿军把守的寻常道路,他拿出一面小镜子,假意整理着自己的花领。
空荡荡的走廊上没有任何人。
只有自己的影子还在灯光下歪斜地立着。
没有人跟来。
难道是自己多疑了吗?
庞克拉不由得加快脚步,他选择了一条经过天井的道路。
天井下种植着许多奇异的植物,阳光下,花影与树影交织在一起,显得异常纷乱。
庞克拉再次悄悄地拿出小圆镜,藏在手心,装作正常行走。
可身后依然没有任何人。
奇怪了。
庞克拉明明强烈地感觉到有人在跟踪他。
会是马克吗?但他怎么可能有如此大的能耐不被发现?
虽然说庞克拉在宫廷混迹多年已经疏于磨练社会生存的技巧,但海民出身的他自小便与各种各样的社会势力打交道。
走私盐铁,打劫商船,和港口的黑帮势力谈判,哪样不是躺刀尖的活呢?面对这些形形色色的家伙,不练就过人的洞察力,迟早是会翻船的。
但如果连自己都没法发现,那这个马克大概就不是个人类了……庞克拉自嘲地笑笑。
也许真的是多疑了。但最好还是问问自己手下值班的那些“触手”们才好。
不知道为什么,庞克拉总是感觉马克看似人畜无害的外表之下隐藏着什么秘密。
该死的。但愿……你不是在耍什么小聪明,马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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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克拉走进帝厅的正门,皇帝满面愁容地坐在“水帘”之内。
只有他一个人。
皇后和路德维希不在他的身旁。
不对,还有一个人。
皇帝的身后,一位乖巧的女孩正专心地搅拌着刚刚熬制的金盏花蜜,她小心翼翼地用勺子舀出一勺散发着花香与甜味的蜜水——这是一种混合了金盏花与上等蜂蜜的饮料,能够安神养胃——再细心地喂给王座上一脸疲惫的皇帝。
庞克拉就一直静静地站着,直到女孩提醒了皇帝一句:“爸爸,庞克拉大人来了。”
皇帝这才睁开眼睛,把托着的酒杯放到嘴边,“庞克拉卿,你来得正好。”
“陛下……”
“不用行礼了。”皇帝推开露娜给他的金盏花蜜,比起清醒,也许喝醉才是维持思维运转的好办法。
庞克拉点点头,他内心依然有一个疑问,如果路德维希不在,那么马克为什么会声称自己得到了皇帝的命令?身为皇子的近侍,总不可能擅自离开主子,主动去为陛下效命吧?
难道……庞克拉额头顿时流下冷汗。
是陛下在怀疑自己吗?
难道,是陛下派马克来监视自己的吗?
越想庞克拉便越愈发感到不安,谨慎总是没错的,但他想不出自己到底什么地方引起了陛下怀疑,是自己不够忠心吗?是自己做错了什么吗?
庞克拉强颜欢笑,竭力使自己保持着面对皇帝应有的敬畏。
而就在这时,瓦茨拉夫二世却一直盯着谨慎的庞克拉,慢慢地,露出了一个轻松的表情。
“你知道余为何要召你吗?”
“因为……”庞克拉犹豫了一会儿,“因为帝国竞技的事情吗?”他试探性地问道。
“看来,知我者,唯有庞克拉卿啊!”皇帝露出了一个欣慰的表情。
呼——看来是多疑了。
就在庞克拉准备放松下来思考如何应对皇帝的问题的时候,皇帝却莫名说了一句奇怪的话:“庞克拉卿,余觉得,有人想对余不利。你认为呢?”
“这……”听到这句话,庞克拉一瞬间绷紧了自己的身体,“帝国竞技在即,是得防一防。”
奇怪,难道陛下还是在怀疑我?到底是哪里做错什么了?
庞克拉比以往表现得更加拘谨。
庞克拉啊庞克拉,你今天到底是怎么了?这可不像你啊。
手心冒汗。
忽然,露娜停下了手中的搅拌,焦急地问道:“爸爸,怎么回事?是有人……要伤害爸爸吗?”
瓦茨拉夫二世向露娜挥了挥手,“露娜,你先下去一下吧,去看一看你的哥哥还有母亲,他们可能心情不太好。”
“不。”露娜放下手中的金盏花蜜,一下抓紧了父亲的袖子,“露娜会叫殿军侍卫们保护爸爸!绝不会让别人伤害爸爸的!”
“露娜。有些东西你不懂。”瓦茨拉夫轻轻抚摸着她的脸,“不过,爸爸答应你,会没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