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神子殿下……”

熟悉的声音让皮大石仿佛回到那个狼群肆虐的夜晚，神情有些恍惚。

片刻后回过神来，他看了看低着头的奥利维亚，一身素白的衣袍披在身上，好像圣城里的修女衣物都是这个款式，看起来给人一种圣洁感，升不起亵渎之意。

“奥利维亚姐姐，你好像很不习惯的样子，那你刚才为什么要主动要求来？”

宛如孩童一般的好奇询问，让奥利维亚升不起戒备心，可她依然还是吞吞吐吐了好一会儿，才心里一横道：“我希望神子殿下能够仔细看看密西里的真实，然后解答我心中的疑惑！”

说出这番话是需要勇气的，但奥利维亚还是保留了一分余地，没有头脑发热地一股脑吐出去。

“哦……那奥利维亚姐姐到时候一定要告诉我呀！”

口中说着看似幼稚的话，嘴角却勾起一丝玩味的笑容，皮大石微眯着眼，眼前这位修女，那颗虔诚的心，好像并没有那么坚定。

真实，往往是残酷的，特别是对于崇尚虚假的人而言更是如此，可奥利维亚却似乎并没有像大多数信徒那样自我麻痹，虽然暂时还深陷迷惘之中，可到底处于觉悟的开端，或许某一日，她终将看透信仰的本质是什么。

那一天，或许很遥远，也或许就在眼前……

雪地上，马蹄无声轻踏，只有车轱辘的滚动声依然如旧，已经从圣城出发大约一个小时，目标直向北方前进，整个过程皮大石没有询问，也不必要询问，车队的行程应该早就已经安排好，他只需要安心坐在车里当个吉祥物便行。

同样的，奥利维亚的任务就是照顾这个吉祥物，在他有可能耍性子的时候安抚他，好在他似乎不难伺候，这让她松了口气。

他们出发的时候还是早晨，车队的前进速度虽然不快，可在中午之前，怎么着也能见到一个人群聚集的地方，而且，虽然冰雪覆盖住了大量植被，却让跑动的野味们更加醒目，足以维持车队所需食物，加上雪化后也不缺饮水来源，一路上基本能自给自足。

两列整齐的脚印拱卫着两行车辙印，车队的行迹在雪地上清晰可见，而在车队后方大约一里外的地方，一群矮小的身影蹲在地上，它们不过一米二左右的身高，浑身肌肉却很是发达，手臂粗壮有力，鼓起的肌肉棱角有型，下肢更是强壮得可怕，在腹部的位置，围上了一层枯草编织成的围裙，它们直立行走，背有些佝偻，四肢微微弯曲，全身绿油油的皮肤，细密的鳞片覆盖在上面，尖尖的耳朵里，耳廓结构比人类复杂不少，眼睛呈褐色且没有眼白，眼皮内有一层透明角质层，用来保护眼睛。

它们手里拿着一根大概一米五左右的木制长矛，通体发黑，磨尖的矛头上隐隐泛着金属光泽。

一双双眼睛贪婪地看着地上那两道车辙印，其中一个趴在地上，用耳朵听了听，接着睁大眼睛，咧开嘴，露出足有两厘米长的犬齿，发黄的犬齿上，滴滴涎液顺着牙根流出，滴在地上很快结成了冰。

它猛地站起来，嘴里叽里咕噜地叫了两声，声音里节奏变化比一般野兽的叫声要来得丰富，看起来像是某种用来交流的语言。

手上不停比划着一些动作，周围一大堆看着它的眼神齐齐亮了起来，不停地吞咽着口水，在它的指挥下，悄悄往车队的方向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