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异被闫寒逗笑了,她终于勇敢的抬起了头,正视着闫寒的双眼,坚定的点了点头。
当时间仿佛有点尴尬的时候,忽然一声呻吟沉闷的响了起来:“好痛。”
所有灵魂包括闫熊四人全都被这毫无防备的呻吟吓了一跳。
早就放下了警惕心的他们谁都没有想到竟然还会有意外发生!
所有人都闻声望去,却见身体早已被掏空的云主像干瘪的气球一样在那里挣扎着。
曾被血肉灵魂撑大的皮囊在此时就像一条棉被,而被子里是一具干瘦修长的大头骸骨。
这颗大头,有些恍惚,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只知道眼前一片黑暗:“这里是哪?怎么那么黑?”
闫熊二人疑惑的相视一眼,闫寒掏了掏耳朵,打趣道:“傻了?”
熟悉的声音,让它恶心。云主蹙了蹙眉,终于想起了昏迷以前的事情,它愤怒的想要站起来再打一场以此来弥补之前的遗憾却发现自己已经没了一点力气,像是瘫痪了一般。
闫寒却看着它滑稽的模样,吐槽道:“反派死于话多,更何况你还那么蠢,输了真活该。”
熊炎也一脸戏虐的表情:“猫捉老鼠很好玩吧?以为自己可以全面压制,所以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这下栽了吧。”
云主艰难的咳嗽了一声,吐出了一口鲜血。
漫天的灵魂和相互搀扶的四人都在静静的看着它这个就连起身都很艰难的生物,这到让它有些孤单:“确实小看了你们七级生命,败给了你们着实丢人。”
“为什么?”王异不解道。
“人类,七级生命;畜生,八级生命;本尊,六级生命。凭什么你们可以吃等级低的,而本尊不行?”云主有气无力道。
“可以啊,没拦着你。”闫寒却不屑道:“但是你也得提防着点啊,你看看现在,那么狼狈,丢不丢人?”
熊炎点点头:“确实,人类也有被狗咬死、被牛撞死、被马踢死的,都说不准,只能自认倒霉的同时好好想一想有没有招惹它们。”
对于二人的措辞,云主却不怒反笑,又问道:“本尊在你们最危难时出手相助,助其逃离阶级的打压,并不惜斥巨资为你们重建家园,难道不应该有点回报吗?”
“我们不是贡献了梦境吗?哎对了,那玩意好不好吃啊?”闫寒挑衅道。
“哼。”云主冷笑一声,说道:“天下人有一种生活的必须方式叫做交易。以物易物,但必须是相同价值的。你们以为,饱餐了梦境,就是本尊的欲求?不,那样可回不了本。”
闫寒冷视着云主,反问道:“所以你把这里变成了你的牧场?”
云主却仰天长啸,好似是最有趣的笑话一般:“你们人类,可不会等牲畜老死的那天再吃掉它们。而本尊,却耐心等你们失智以后才进食。本尊,可要比你们仁义的多。”
“真的是这样吗?当着这些惨死在你手下的亡灵的面前说这些,你不害臊?”闫寒鄙夷道。
“你们人类不也是如此?就连这天上的云都不也是一样?本尊是做了,但只是少部分吧?可是你们呢?当畜生无法生育的时候你们会让它们苟活?不还是吃了?相比之下难道本尊的行径不仁义吗!”云主怒吼道。
熊炎眯了眯眼睛,冷笑道:“仁义吗?用云泥污染我们的灵魂,强行把我们变成痴人,这就是你的仁义?云都没有死亡,他们的灵魂呢!无止境的折磨就是你的仁义?”
云主反问道:“五十知天命,五十以后你们的生活还有什么乐趣?无非是在消磨时间等死而已,本尊让你们在快乐中减少那无聊的时间,不仁义?当云泥无法修复肉身时,灵魂将会离开身体,这是一个迷,本尊也不清楚。只是本尊没有去调查,所以你们就要将这件事情也怪在本尊的头上?”
“如果没有云都,也就没有这么些事情了,不怨你怨谁?”闫寒咬牙道。
“八十岁的老头还有自己的快乐呢。”熊炎冷哼一声,说道:“何况你还把我们的女同胞做成了标本!”
“难道你们就不会这么做吗!”云主一声怒喝,干瘪的巨大脚蹼狠狠的拍在地面上。
那奇怪的声响就像是有人砸碎了自己的脑壳,听的人头皮发麻。
云主狠狠的呼出一口气,又说道:“你们会做的事情,凭什么要求本尊不可以做?”
“你们人,做过的更残忍的事可曾少了?”云主缓缓的抬起自己的头,冷声道。
他的话,如针,在最诡异的角度刺中了二人毫无防备的内心。
这无懈可击的一击让二人哑口无言。
它说的对,至少这个问题就发生在云民的身上。
若不是有更残忍的东西迫害着他们的祖先,他们的祖先也不会天真的相信神明而迁徙至此。
若不是教皇的皇子皇孙肆无忌惮的把云都视为私物,将一环外的所有同胞视作玩物,他们也不会以各种方式去搜刮女人这种在云都仅有的快乐制造器。
他们若不残忍,又怎么可能把明明和他们平等的女性当作物品相互赠送蹂躏?
是挺残忍的,但是闫寒却不认为这是全部,在这个世界上有很多更美好的东西,比如:“一叶障目,世界是什么颜色取决于你的眼中是什么颜色。你只看到了我们的恶并不断的提及只是想将它扩大到掩盖了我们所有的善而已。但是这种掩目捕雀的滑稽只是你的幼稚,你的内心丑陋且卑微,所以见不得我们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