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屁的嫁妆,你一个做小老婆的人能有嫁妆,还这么好的嫁妆?”
“多半是我二叔买的!”
朱学休不信,仙霞贯看不起妾室,认为只有家贫,没有办法的人才会给别人做妾室,而这种人娘家也不可能会打发金器做嫁妆。
“是真的,大少爷,不信你看看这镯子,它是旧的。”
张如玉这是真急了,脸带哭腔,左手伸出,还用右手捏住镯子,抬高手、托起给朱学休和邦兴公两个看。
“老爷子,……不,阿公,这真不是钱,它是我的嫁妆,你要相信我。”
“呜呜……”
张如玉是真怕了,不但朱学休气势汹汹,连邦兴公也不答话,沉着一张脸,寒意迫面而来,书房里一股寒气。
此情此景,吓得张如玉心里直接慌了神,使劲的抓住邦兴公的裤腿,使劲求情。
“阿公,秀英姐曾经说过,你们不会为难我的。我……我当时有想过把它换了,但秀英姐不肯,也没有到绝的时候。”
“秀英姐告诉我,说只要我把北福带回来,你们一定会感恩戴德、感谢我的,是不是这样,老爷子?”
“老爷子你不能杀我,不能杀我。”
“呜呜……,老爷子,求求你,我求求你了,不要杀我!”
“呜呜……”
张如玉说到这里,语不成言,一会儿阿公、一会儿老爷子的叫着,不停的冲着邦兴公的磕头。
邦兴公坐在椅子上,不动声色,半天没有说话,始终沉着一张脸。
张如玉回来只有半天,还没有详细了解,但是她知道光裕堂是个土势力,虽然在乡下,但枪支、人员一样不少。不说以前朱贤良是军官,接她回来的朱贤德又在政府为官,看样子官职不低。除了这些,只看这主院千余平方,前后几栋院子,就知道这是大户人家,而在祠堂门口黑丫丫的人口,还有到处可见的护卫队成员,就知道眼前的面目祥和的老人是个狠角色。
朱学休听到张如玉抬出了黄秀英和小北福说情,禁不住面色一变,嘴里再也不好说什么,只能拿眼看着阿公。
邦兴公一直半眯着眼,这时看到孙子望着自己,张如玉也是哭的不成人样,这才眨了几下眼睛,活络活络,泛泛心思。
“起来吧。”
“秀英没有说错,只要你回来了,屋里肯定不会亏待你。千不是万不是,你终究还是贤良的女人,屋里不能不管。”
嘴里是这样说,但邦兴公并没有去扶张如玉起身,于礼不合。
过后,邦兴公转过头,对着孙子说道:“不管如何,只要她还在这个家,她就是你婶,她是你二叔的婆太人,应有的礼数不能少。”
“要懂规矩,不能一天到晚喊打喊杀。”
邦兴公告诉朱学休,一听这话,他顿时变的脸红。
朱学休就是这脾性,不要说别人,就是对着阿公,那也是经常甩脸色,只是邦兴公从不计较,不过张如玉是个女人,肯定不能这样。
婆太人就是女人的意思,指成年、已经结婚的女子,邦兴公这是在告诫朱学休,这是他的儿媳妇,是朱学休的婶婶,要他尊重对方。
张如玉听到邦兴公这要说,就在地上,赶紧的出声谢过邦兴公,又谢过朱学休。
“谢谢阿公,谢谢大少爷。”
张如玉身份摆的很正,知道自己妾的身份,邦兴公嘴里虽然说的好听,但她并没有敢拿大。
邦兴公见到这样,张如玉能识情识色,面上也好看了许多,看她哭的不成样子,显然还在害怕,于是温声说道:“别怕,你那镯子是个老物件,我眼不花。”
“嫁妆不属于夫家,那是你自己的,你想怎么花、怎么用,都是你的意愿。”
“起来吧。好好存着它,那是你母亲的一片心愿。”
“谢谢,谢谢老爷子,……谢谢阿公,谢谢大少爷。”
张如玉的心里大定,到了这个时候,她知道这一关终于是闯过去了,邦兴公不会再在金镯子上计较,并明确告诉她这东西以后就是属于她自己,不会强夺。连连谢过,又记得要喊邦兴公为公公,真诚感谢。
而在这个时候,小北福一直跟在张如玉身边,牵着她的衣角,看到张如玉大哭,更是一对眼睛不肯放手,眼睛直盯盯的来来回回、上下打量着邦兴公和朱学休,两眼怯生生。
ps:感谢@江澄舅舅的老婆粉和@五月崽的推荐票,五月崽这名字好有仙霞贯的风格,仙霞贯端午出生的人叫端午崽,五月的就叫五月崽,我姑婆有个儿子叫中秋崽。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