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内监唯恐朱由校怪罪下来,附和道:“是啊!奴婢去传旨的时候也在想,这昨日柳先生还笑眯眯地跟奴婢打了招呼,怎么今天一早就病危了呢!臣一开始也不相信,可进去亲眼见过之后才发现是真真切切的!对,对了!给柳先生看病的是小丫头片子,看年纪不过二十出头,这般年纪医术能好到哪里去啊,陛下还是快派太医过去吧,迟了,可能就再也见不到柳先生了!”
“什么?!二十岁的女子给柳先生看病?!为何请这样的人来?!莫不是有人成心害柳先生?!”
“这...奴婢说不好,可奴婢听闻病因是柳先生昨日染了风寒,回到客栈后又喝了加人参熬制的鸡汤,这才一病不起,应该...不是有人陷害柳先生吧...”
这里唯一看过现场的,就是那内监,他若是都不确定,朱由校又如何知道事情的真相?就在朱由校心慌意乱拿不定注意的时候,皇后张嫣上前握住他的手,有些担忧的说道:“陛下身为天子,应当有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的冷静,眼下还是先派太医前去看看情况才对。”
“那是朕的先生,你让朕如何冷静?不过你说的对,速派几个御医去柳家食肆!告诉他们,都给朕尽心尽力的诊治,若柳先生出点岔子,他们有十个脑袋都不够砍得!!”
那内监急忙领命跑了下去,柳安病重的消息不胫而走,很快便传到了魏忠贤耳朵里,与朱由校不同的,魏忠贤一大早就在銮驾外侯着了,只等朱由校出来,他们可立时出发,但柳安病重的消息,却如一颗震天雷般在他心底炸响。
魏忠贤一蹦三尺高,嗖一声就向着坤宁宫撒腿狂奔,丝毫看不出是个五十多岁的人,动作更像是长跑冠军。
“陛,陛下!”
魏忠贤上气不接下气地跑进坤宁宫,正看到一脸悲伤的朱由校,心中咯噔一声,若柳安无事还好,若真出了什么事情,说句不好听的,整个京师都得被掀个底朝天,还不得天下大乱呐!
见魏忠贤来了,朱由校也只是微微侧头瞥了他一眼,精神十分萎靡,好似生了重病的不是柳安,而是他朱由校。
“陛下莫要心慌,柳先生吉人自有天相,肯定会无事的....”
魏忠贤搜肠刮肚找出几个最为稳妥的好话说给朱由校听,可朱由校早就听得耳朵根子都生茧了,随意地摆摆手道:“如此最好,朕不信柳先生平白无故的就会病重,这定是有人在背后捣鬼!”
魏忠贤苦着脸,试探着问道:“不知陛下,咱们要不要去探望一下柳先生?这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啊,若柳先生真在弥留之际,您也好见他最后一面...”
朱由校冷冷地看着他,魏忠贤一怔,旋即反应过来自己说错了话,一巴掌抽在自己脸上,告罪道:“臣失言,臣罪该万死。臣失言....”
“行了,摆驾,去柳家食肆!”
“是!”
这边客栈里,房中众人还在纷纷讨论两全其美的法子,柳安听着耳边叽叽喳喳的声音头痛欲裂,腹中不时有些想要作呕,精神不佳,好在大小姐杨明曦端了碗稀粥来让柳安服下,才觉得舒服了几分。
就在众人争论不休的时候,客栈外忽然响起一个尖锐的声音。
“陛下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