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钧本来还打算叫上二少爷杨文才一起,可他伤势未愈,只能趴在床上,要是出去需要别人八抬大轿的伺候着,实在是个累赘,也就放弃了。
此去江西,低调为主,杨钧和柳安都统一认为不动用杨靖民的势力会更加顺利,毕竟你一个浙江的知府,想管江西的事情?恐怕别人不给你使绊子就算好的了,故一行二十几人都打扮成了普通商队,衣着也都低调许多,排场更是没有,二十几人三辆马车,骑着马便从西门出了城,向着西南出发。
杭州距离江西五百余里,正常行进的话恐怕要近十天才能到,不过杨府家大业大,出手便是清一色的伊犁马,每一头都正逢壮年,体格高大,四肢强劲有力,靠着持久耐劳,速度快而出名,也就是汉书中记载的天马,后来又改称为西极马,价格昂贵无比,一匹健康的伊犁幼马至少也要上百两银子,像柳安他们骑的这种成年骏马少不得几百两一匹。
柳安一行人行驶在官道上,经常能见来往的客商,富通胭脂铺虽在南昌府也有分店,但杨钧并不打算事先通知,毕竟富通胭脂铺也算得上有名的店家,一举一动都被盯着,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待到事情敲定下来后再通知他们更好一些。
自古以来,敢打劫官道的匪徒便是少之又少,像梁山那种好汉就不用说了,那不叫匪徒,那叫帮派,自称一军,虽然现在正是乱世,可这是江南地区,在戚继光扫平倭寇后已经是整个明朝最太平的地方,偶有贼人,也不敢骚扰柳安一行人这种的大商队。
可话说归说,还是有不开眼的匪徒要跳出来拦路,柳安一行人走了五天,刚出浙江,正在要进入江西地界的时候,前方的道路被一颗圆木挡住,马车过不去,只好缓缓停下,杨来打算派护卫过去移开圆木,柳安掀开帘子,看到横在路中间的圆木,眉头一挑,一种老掉牙的套路既视感出现在他的脑中。
好嘛,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就在他们停下的那一刻,周围的树丛一阵晃动,从两侧冲出了几十个头上戴着花花绿绿的草环之人,各个面黄肌瘦,手中提着各不相同的兵器,甚至还有拿锄头来装腔作势的,一个个都眼睛绿泱泱的看着马队中的三辆马车,交头接耳的说着什么,从巨木后方站起一名身高七尺的大汉,手中提着一柄比胳膊还要粗大的大刀,满脸凶相,望之不似善茬。
那八尺汉子右脸上有一处刀疤,左眼带了个黑色眼罩,妥妥一副老子是劫匪的模样,只见他大刀指向为首的杨来,吐出嘴中叼着的狗尾巴草,叫道:“此路是我载,此树......”
“大哥,大哥,你念错了!是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八尺汉子身后一个身着白衣,手中拿着羽毛扇,嘴上留着八字胡的狗头军师凑了过来提醒道。
“艹!管那么多干嘛?!赶紧的,打劫!你们几个,要命还是要钱?!”八尺汉子气的把刀往地上一插,发出铛的一声叫道。
洪峰扶着柳安下了马车,杨钧留在马车上不敢下来,柳安神情严肃的盯了他俩一会儿,实在是忍不住了,大笑出口:“哈哈哈,你们,你们这造型,不好,不好意思,我没有嘲笑你们的意思.....哈哈哈!”
那八尺汉子拍了一下铮亮的光头,转头问道:“他在说什么?”
狗头军师食指和拇指拈着胡须,眯着眼道:“这老头好像在笑话咱们的打扮......”
八尺汉子一听,气的浑身打颤,伸手将眼罩摘下狠狠的摔倒地上,怒道:“老子早说不戴这破玩意儿,是哪个狗东西说这样显得老子更威风的?!老子撕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