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事了!”那名侍女一砸手掌,在那左右横跳,反复踱步。
“不是师傅让我催的么......说王上不能总是这样。”
“以前是这么教你的,可不能是今天啊!哎!千算万算,没有算到今天!失策啊!”
“为什么啊?”小侍女眨了下眼睛。
“为什么呢......”老侍女也跟着眨了下眼睛,她决定把这件事告诉徒儿。
“因为......”
这是一段尘封的往事,而且圈子里不知道这件事的,也就只有小侍女了。
不然谁敢去王上面前催婚?
嗯......
。。。。。。
乌云在空中铺展开,阳光和蓝天被遮盖,一丝明亮也没有的阴天,昏昏沉沉的光线,照射出精气神极好的人。
唐简儿在三楼里跑来跑去,手把手的把烛台点亮,然后端着一台微亮的,走到史阿身边,露出她明媚的微笑。
“师兄。”
......
史阿其实很不喜欢这个称呼,这短短的三个月来,他不仅突然多了两个徒弟,现在又要认一位师妹了。
准确来说,当年他的恩师确实教过这个双十年华的女孩几套剑法,但那几套剑法残缺不全,意有别指,练到最后,女孩竟发现耍剑还不如耍刀来的痛快,于是便造就了如今英姿飒爽的银刀狼王唐简儿。
听起来似乎比‘银剑狼王唐简儿’帅多了。
唐简儿不仅帅,身材还匀称标志,曲线虽然称不上呼之欲出,目不转睛还是可以做到一二,好看的脸蛋,耳朵,配上一头盘起的秀发,有种清爽的美感。
这样的女人站在他身前,歪着头,带着点温柔的喊出‘师兄’二字,即便是万年老直男的史阿也谈不上厌恶二字,更别谈他现在还有求于人家了。
只是略微停顿一下,他就传出他那难听到爆的沙哑声音。
“竹楼上那件事,抱歉,让你为难了。”
“关师兄什么事”,唐简儿捧着烛台,眼里的笑意收敛了些,她转头盯着烛火,“我迟早要对他们动手的。”
“但不一定是那一天,对吧?”
唐简儿沉默了一下,摇摇头,“不,就该是那天,他们用速脱部试探我的底线,如果我让步了,他们会更加得寸进尺,这样商道一定会面临瘫痪,到时候,白狼部岂不是又回到六年前的境地了。”
她转过来抬起头盯着史阿的眼睛,“即便师兄不来,我也会在那天动手,所以,这不关师兄的事。”
史阿将目光垂下去,好一会,他才说,“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一定说,我一定帮。”
“嗯。”女人低沉的应和了一声,然后两人复又陷入了沉默。昏暗的烛光下,烛火摇啊摇的。
恰似她的心。
她其实有很多事想问史阿,可是话到嘴边,又不知情之所起。
许久之后,唐简儿低着头,捧着烛火走到石楼的另一边,然后打开石墙上的木门,光线射进来,照在唐简儿的身上,她冲暗处的史阿笑了笑。
“师兄,还记得当年你陪我练的雒水剑法吗?”
“.......记得。”
“再陪我练一次可好?”
唐简儿报赧一下,抿着嘴:“师妹学艺不精,快忘了啊!”
“......”
唐简儿的王楼是白狼城最高的石楼,足有九层,依峰而立,在第七次的石屋外还砌有一块平台,平时用以检阅军队用,到的此时,忽然有眼尖的少年指着上面,好奇心爆棚的道:“哎!你们看,上面有人在舞剑诶!”
“似乎是师傅与...白狼王??”
陈恪说完,忽然下意识的看向靠在墙头的秦善益。
那边秦善益的目光也投了过来。
然后两人俱都默契的转开了头。
“还真是!”
叫出来的是广成大,似乎是见到了什么爆炸新闻般,很没形象的抬头举手张望着。
广成二则是先瞄了陈恪和秦善益两眼,然后一脸意味深长的直起了头,他很快发起了比他大哥还要古怪的叫声。
街道边上的莋都人被他们的动静吸引,循声望过去,然后俱都惊奇的拉着同族人在那叽叽咕咕,一起抬头望过去的时候,脸上俱都露出千奇百怪的神情。
毕竟,每一个人对他们女王所饱含的感情都不尽相同啊。
高台之上,云雾之下,烛台摆在两人的身旁,史阿握着唐简儿的手,唐简儿握着他的剑,两人挥起手臂,身子一齐舞动,剑,在空中化为银光,又似流荧拭水,空气随之荡漾,像是吹皱的一池春水,既晃动了天地,又晃动了人心。
乍然间,天空白光一闪,雷鸣便宛如银瓶乍破,轰然而至,雨滴啪嗒一声打在厚厚的石墙上,接着便在空中串成珠帘,化为铅青色的雨幕,从高空的黑窟窿里倾斜下来。
大雨倾盆,砸在大地上如万马奔腾,空中,雷鸣在呼啸。
人们先是下意识的躲进石楼里,接着从窗口露出他们的大脑袋,在雨幕里张望着,接着男人们呼啸着冲进雨幕,沐浴在天地之间,手舞足蹈,疯狂的喊着‘下雨了’。
炎炎夏日,多少日子里的酷暑在这一瞬间尽祛,人群浸没在雨里,宛如水世界的狂欢。
剑依旧在舞,在水中如一泓清泉,荡开他们周身的雨幕,一圈青色的水晕包裹着两人。
唐简儿眯缝着眼,有些小开心的微笑。
她把头贴在史阿的胸口。
“师兄!”
“啊?”
雨声隆隆。
“我要那个烛台永远不灭!”
“好!”
两人腾了过去,水晕破开,剑光打在烛台上方,水一下子倾泻在两人身上。
人们在雨中看向他们。
“好!”
“舞的漂亮!”
“白狼王万岁!”
......
......万人空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