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初委屈,道:“谁爱跟她吵?是她没事总爱挑我的刺,我不过玩笑几句让她听了去,她便不依不饶起来,反倒成了我的不是不成?”
阿娥又要争辩,却被阿娇拦住。阿娇又埋怨起萧申来,道:“二郎怎么也不劝劝,真要让她们吵翻天了不成?若是让主母亦或老夫人知道,没一个有好果子吃。”
萧申一开始就想劝,可是怎么劝?这两人一上来就是一阵机关枪,连让人插口的机会都没有。
再说怎么劝,要偏着谁?若是一句不对,肯定有人要伤心。劝两个吵架中的女人?我疯了我。
劝是不能劝的,只能转移视线,猛的就是一阵哀嚎:“哎呦……伤口疼……疼死我了……”
“二郎,二郎怎么啦?”
“二郎……快,快给二郎涂药。”
也不知她们真信假信,总之效果杠杠的。
萧申趴在床上埋着头,伤口处任由她们折腾。
六个人一齐上手,三下五除二便把亵裤退了去。
哪里还有吵架的心思,只听一阵嘻嘻哈哈。
“这里我来……”
“这个位置留给我……”
这到底是好奇引起的,还是她们根本就是一伙……
…………
“三郎怎么回来啦?莫非是在京中惹了事,跑回来避难?”
萧牧弓着的身子,差点失去平衡一头栽下去。
一张笑脸瞬间变苦:“孩儿在京中深居简出,又怎会惹事。是听说阿母因申儿的事被气昏了,才匆匆赶回的。”
萧政耷拉着脑袋,没脸见人。
老太太这才明白过来,肯定是府里让人去通知他了。
“没惹事就好,汝祖父阿翁创下这片基业不容易,不可轻易糟践。京中都是世家豪族,咱萧家没有什么大富大贵的家世,比不得人家。汝在京中要谨言慎行,要懂得少取便是多得的道理,不要去跟人家冲突,更要懂得节俭……要戒淫节欲。阿母临老了,只求你们一个个能平平安安的。”
一通教训,萧牧觉得自己很委屈,更委屈的是,他一年秩俸是四百石,每月还能领十几二十石零花,加起来差不多六百石,没用家里一分钱,竟然还要我节俭!那就真的只能深居简出了。
“若是没事就散了吧,三郎得空就去申儿处走走,免得到时候他认不得你这三叔。”
“喏”
老太太已经不见人影,萧牧却突然想起落家之事未曾告知。
出了门,萧敛见他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儿,问道:“牧弟何故一脸愁容?”
这事瞒着老太太,却不会去瞒着萧敛,便将实情一一道来。
“还有这等事,外从兄于外县为官,怎能如此大意,竟然毫无防备。”
萧政只感觉不可思议,惊讶,道:“荥阳贼仅二三千众,中牟乃是大县,县中精锐少说也有四五百,竟被一击而破!那荥阳贼得了中牟府库物资,岂不愈加势大!”
说完给落皓打了个标签:“外从兄……无能!”
萧牧冷笑,没好气道:“现在是讨论外从兄才能如何的时候吗?说的是如何给阿母交代,舅父死了这么些年了,外从兄依旧与府中来往不断,逢年过节年年遣人来拜,这是至亲……。”
萧敛面色肃穆:“阿母年事已高,申儿死而复生之事,已是经历了一场大悲大喜。若是闻得此事,必然心伤,如此这般折腾,身子哪里受得了,你我焉不愧为人子?”
萧牧跟着感叹:“年幼之时,阿翁常年在外,阿母一人养育吾三兄弟,可谓是饱经风霜,呕心泣血。羊羔尚知跪乳,乌鸦尚能反哺,生养之恩尚不曾报,还不能为阿母解忧,比那乌鸦羊羔多有不如,有何面目存世?”
萧政差点没把老太太气死,听哥哥弟弟聊着,内心更加愧疚。
话题回到落家身上,萧敛板着脸,又道:“更使人忧心的是,二舅父远在荆南为官,两个外从兄弟也各有去处,如今的莞县落家尽是些妇孺,家中无人主事,若是她们犹疑不决,耽误了逃生时机,那……可就……”
萧牧有些急了,落家若是出了事,老太太娘家没了,能不伤心?
…………
这落家虽失了家主,却无三人说的那般不堪。
落皓有一子两女,长女嫁去了陈留,幼女正值及笄,待字闺中。
其子落瑜年已十八,生得英武不凡,又十分好学上进,在莞县中也是小有名气,常有人道其定能超越父祖。
骑着马,停在荥阳城城门口,道:“此处便是荥阳城,吾等进入城中暂避,待官军来援,定要报此血海深仇。”
身后却仅有一二十仆役,又十来名婢女。再有其母古氏,婶母秦氏,其妹落荑(ti),从妹落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