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还来做什么?”
缓缓拔剑出鞘,刀尖垂向地面,柳生但马守嘴角微抽,淡淡问道:“那你还来做什么,总不会觉得因为你一介外人说上几句,我们柳生家就会放弃追杀段天涯那小贼吧?”
“裴某还没那么自大。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
裴文德摇摇头,老老实实回答。
“不过天涯兄与我毕竟有一番交情,如今他被阁下的碎骨掌所伤,裴某自然不能坐视不理,总要和柳生先生请教一场才算全了我二人交情。更何况……”
裴文德同样振剑出鞘,气灌周身,抬头直视柳生但马守,“裴某素闻柳生家剑术承自剑圣,尽得新阴流之精髓,冠于扶桑。今日有缘相见,自是要好生讨教一场。”
“原来你对我柳生家剑法也有了解。”
柳生但马守眼神微微异样,然后迅速恍然,“这也是段天涯那小贼告诉你的么?!”
声音方自落下,柳生但马守便已便自迅速提刀,左脚木屐重重向前踏下,身如青烟,一步跨出丈许,向着裴文德狠狠斩下。
柳生但马守既然已经见识过裴文德以气驭剑的本事,厮杀经验丰富至极的他自然不会傻乎乎地放任裴文德拉开距离,不断袭扰。
虽然他自信这种蚊虫一般的骚扰伤不到他,但毕竟太过烦人。
而且能够趁机给裴文德留下些教训,断去段天涯一条臂膀那是最好。
感受着似要刺破肌肤的锋锐寒意,裴文德眼睛一亮,不退反进,掌中断念剑顺势劈出一条狠辣弧月剑气袭向柳生但马守胸口。
剑一发出,裴文德气质便是一变,不复先前平淡。
柳生但马守心思一沉。
裴文德非但未曾后掠侧避,反而迅速挺身而上,这着实有些超乎他的预料之外。
而且裴文德这一刀暗合有进无退之兵家要旨,与他家传的杀神一刀斩有着共通之处。
形似不过三两分,但立意根本却已经有了五六成仿佛。
要知道他门中数十名嫡传弟子绝大多数哪怕在道场中已经练了十几二十年,都比不上裴文德更加登堂入室。
“可惜了一个好苗子!”
心中如是想着,柳生但马守手下却未有丝毫惜才之念,反而更加重了必杀之心。
本来尚且留出三成内力真气以策后变,这时却骤然催动到九分,刀势不减,面色更是不变。
裴文德剑上气势做不得假,但显然仍是想着只是简单切磋一场,身上杀气极淡。
在这一点上,柳生但马守自认要胜过裴文德。
他不认为像裴文德这般年纪轻轻就有哪怕身死当场,也绝不犹豫的决然心志,可以真正做到舍身忘死,与他这个活够了的糟老头子以伤换伤,一命换一命。
如果真是那样,倒也不亏。
柳生但马守静静想道。
本该是铿锵的金铁交击碰撞声,却因为刀剑上附着的浑厚气劲爆开,空气中涟漪流荡,以至于化为沉闷鼓震,不见丝毫尖锐之意。
裴文德与柳生但马守身形骤然一滞,然后瞬间后仰倒飞出去。
裴文德大袖一甩,身形在空中几次飘摇,轻轻坠落地面。
柳生但马守却是骤然屈膝弯腰,以半蹲之势拄剑于地,在地上拖出一道笔直沟壑。
“父亲?!”
柳生飘絮木屐轻点地面,越过门槛,右手五指握住腰间打刀,纤细左掌暗吐内劲,向着柳生但马守后心印去。
一沾即收,柳生飘絮缩回莹白手掌,抬头看向裴文德,面有不解。
自家父亲功夫如何,她最是清楚不过,方才那一刀虽然还没有动用家传杀招,但也已经足足使出了八九成气力。
裴文德却能以硬碰硬,生生接下如此凌人的一刀,气势不落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