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问了老道人的大概容貌之后，江宁心中自然而然地浮现出了贼老道老不正经的身影。

这贼老道，若是早回来一会就好了，他就不用那么辛苦的拼命了。

看到许多人的裤腰带上都拴了个圆咕隆咚的布袋子，江宁不由自主地同情起身边的猴子来了。

大唐是一个重视军功的国度，首级是记录战功的重要手段。士兵手里敌人首级的数量越多，得到的赏赐也会越丰厚。

万春公主的这些侍卫本就是皇帝临时派给她的精锐羽林军，自然对军功也是十分的看重。

江宁明显地感觉到了猴子的失落。他忽然想起自己还在这里杀了三个吐蕃人呢，刚才吃了猴子的蒸饼，就准备把“人头”送给他一个。

“你的那些‘人头’啊，老早就被人给抢走了。”

猴子的话让江宁感到无语且气愤，心中也对大唐的这种记录军功方式颇不以为然。

一方面，在战场上携带着“人头”会极大地影响着战斗力。

另一方面，这对那些战场上牺牲的人也存在着极大的不公。他们生前努力杀敌，死后，他们的战功却会被活着的战友瓜分，光是想想，江宁就觉得心里发凉。

不过这些军国大事，他又能有什么办法，整个大唐就这个风气。

就是那些个哄抢他军功的侍卫，他也不能真正地拿对方如何。

想到在山洞里还杀死了另外的两个吐蕃人，江宁便把他们的藏尸地点告诉了猴子。反正他也不想再去外边冒险了，与其浪费了军功，还不如做个顺水人情。

猴子仔细地问了那个地方的准确地形和方位，再请示了夜灵之后，便迫不及待地出发了。

因为外边还有寻找公主的人没有回来，夜灵便吩咐侍卫们就地休息，准备明天再离开这里。

然后，她便进屋服侍公主去了。

房间本是贼老道的，不过夜灵已经派人打扫干净了。

江宁看准机会，悄悄地潜回了他自己的房间。

他想处理掉那几本还没来得及销毁的窃书，可遗憾的是，那些书早就已经没了踪影。

“是不是在找这些？”

不知道什么时候，夜灵来到了他的门口，手里正拿着江宁要寻找的那几本书。

这个女人，天生带有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气质，江宁被她的突然出现吓了一大跳。

既然窃书的事情已经被人知道了，江宁的心里反倒是坦然了起来。

夜灵一直在留意他的表情，此刻哪里会还不明白：“这些书果然和你有关系。”

“可我也救了公主。”看到夜灵是一个人过来的，江宁便知道窃书的事情已经不再是什么问题了，说话也就直接了许多。

夜灵俏脸微寒：“是的，所以这件事你不用再担心了。我今天单独过来找你，是想和你说另外的一件事情。”

夜灵顿了一顿，似乎在想着怎么组织语言，过了一会儿，她才继续说道：“我自幼失去双亲，幸得大娘子留在身边。大娘子对我恩重如山，让我读书识字习武。公主亦待我亲如姐妹。可惜，天不随人愿，大娘子未能看到公主长大成人的这一天。大娘子临终时，托付我要好好地照看公主。”

“或许你身上有吸引人的地方，但是，公主尚且年幼，你也并非是公主的良配，所以，为了公主，也为了你，我希望你以后能离她远一点。”

本来和万春公主之间是没有什么的，被这个女人这么一说，连江宁自己都觉得好象有了什么似的。

江宁也没想到夜灵的童年居然那么的不幸，不禁对她有些同情，但是她那冷冰冰的警告，又让江宁感觉到很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