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斌想了一下,说道:“陛下,辽军若是真想南下,大军行动只会尽可能的保密隐蔽,然后突然偷袭我边关重寨。所以臣以为,辽人从未想过大军南下,只是想要逼着我们割让代北之地和增加岁币而已。否则就直接杀了过来,怎么可能会故作玄虚的杀了我们百名边军,却又不承认,还派萧禧和耶律石武来东京城威逼我大宋朝廷。”
“张斌,那以你之见,当如何处置?”赵顼是一心想成为中兴大宋的圣明天子。
所以,若非逼不得已,他也绝不想增加岁币和割让代北之地。
因为,这是丧权辱国的行为,他又对身后之名极为看重,却是不想被后人称之为无能昏君。
“微臣对北边军防之事不太了解,但还是那句话,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辽军若是明着来打我们,自然是要打过去,若是偷偷摸摸的杀了我们的人还不承认,我们应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张斌语气平淡,但有一股毋容置疑的强势,赵顼听了之后,脸上的凝重担忧之色好似都淡了几分。
但文彦博又尖声道:“陛下,万万不可,若是依张斌之言,惹恼了辽军,恐怕会惹来辽军大举南下,后果不堪设想。”
文彦博这句话顿时让赵顼脸上重新阴云密布,张斌恼恨之极,正要据理力争,王安石已经抢在他前面,厉声道:“陛下,今年以来,西军对西贼先后两次大捷。如今,北军将辽人打退,乃至打败并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陛下是我大宋天朝的天子,若是一仗不打,辽人派个使者稍加威胁,便割地增加岁币,这与无道昏君有何区别。”
赵顼一听,顿时脸色涨的通红,胸口急剧起伏,大声道:“朕岂能是无道昏君,总要和辽人打过再说。”
“好个王安石。”张斌暗赞,“王安石的这些话一说,却是堵死了赵顼直接答应萧禧无理要求的后路,至少也要打过再说。”
眼见天子被王安石所激,直接下定了决心,文彦博欲言又止,暗恨不已。
他先后两次出使辽国,对辽国的了解比王安石和韩琦还要深,而且他们文家有商队奔波两国之间,他特意安排人打探过一些辽国的消息,张斌昨日质问萧禧和耶律石武的问题,他多多少少也知道一些,其实已经料到辽人不想大军南下,真正的目的也不是割让代北之地,而是提高岁币,所以他主动申请去和萧禧谈判。
要知道,自澶渊之盟丧权辱国条约签定,被从上到下认为是立下不世大功之后,便算是定了调子,只要是以一已之力,能够以增加岁币让辽军退去的都会认为是立下了大功。
所以,文彦博认为这是他立下大功的一次大好机会。
“陛下,即使是打,也必须要韩绛去北边坐镇才行。”文彦博立下大功的机会丧失,心中极为不甘,却还要据理力争,至少也要将死敌韩绛拉下臭水沟。
赵顼略一犹豫,便说道:“传朕旨意,八百里加急快马,命韩绛迅速前往真定府坐镇,全权负责北边对辽战事。另,枢密院和政事堂相关文书一并送达,不得有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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