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以想象,往后,又是如何?
以小见大,这个世界的恐怖,可想而知——地狱空荡荡,恶鬼满人间!
下意识打了个哆嗦,江无夜不敢深思,见无头老者果真没再出来作妖,他便收敛心神,快速离去。
……
“长风……你身子怎么这么凉?”
被褥中,张采荷心跳微微加快,以为丈夫病情加重,语气中带着关怀与焦急。
是的,至今为止。
她也只是以为丈夫是病了,根本没往其他方面深思过,也不敢往不好的方向想。
她虽平日嘴碎,没少挤兑李长风,但方方面面的事却完全没什么主见,顶梁柱没了的日子,她这辈子都不想再次体会了。
“没……捂一会就暖和了。”
‘李长风’紧了紧被子,继续道:“痒,好痒,采荷你快帮我挠挠。”
张采荷松了口气,没有深究,忍着冰凉给丈夫挠着后背。
嗤啦——
指甲接触,刚往下拉,就响起了划破布料的声音。
同时,黏黏糊糊的液体流了张采荷一手,空气中,腥味越来越浓。
“长……长风……”
张采荷手僵住,硬是收不回来,心快跳到了嗓子眼,说话声带着哭腔。
“继续……好痒……好痒啊……”
冰冷,陌生,不容置疑的声音响起。
嗤啦啦——
颤抖的手缓缓抓动。
渗出的液体已经到了张采荷身下,浸湿了衣服,接触皮肤,冰寒入骨。
“长风……你这是何苦……你舍不得……我也想你啊……可小云他才四岁……你怎么狠得下这个心啊!”
啼哭,落泪。
说不清是怨恨,还是心疼。
靠墙的男人沉默。
床,很快被冰凉液体染透。
孩子不安扭动着,不满哼哼。
“采荷……小云……我……”
挣扎,迷茫,蕴含着难以诉说的痛苦。
“没事的长风,我们娘俩会好好的,我不会那么任性了,你……放心去吧。”
挠动的手收回。
黑暗中,张采荷一手捂嘴,双眼通红,身躯颤抖,强忍着哭意。
没有相识,没有相知,更无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令人艳羡的故事。
没名气的媒婆,简陋的聘礼,寒酸的新房……茶米油盐酱醋,吵吵闹闹这就是他们的全部。
只是……
如今将别离,却为何让人撕心裂肺。
沉默。
好一会,才再次被打破。
“可是……我真的……”
李长风似忍受着难以想象的痛苦,声音带着颤抖,哆嗦道:“真的好痒啊!!!”
嘭!!
炸响破裂声中,厚实木板被击穿,碎屑乱舞。
赤红色的钢铁大手散发霸烈阳刚之气,一把揪住李长风的脑袋,连带整个身子往外蛮横拽去。
“痒!?来,让老子给你好好挠挠!”
洪钟大吕,钢铁碰撞般的雄浑音浪席卷,带着无尽的桀骜与霸道。
房间内。
眨眼即逝的红光闪耀黑暗,带来血色的短暂光明。
张采荷目光呆滞的看着那被熔岩大手捏住往外拉扯的人。
稀稀拉拉的黄皮,散落在那张由稻草编制而成,没有五官的面容上。
其背后,密密麻麻的黑色小虫爬动,在破烂皮服里钻进钻出,粘稠猩红的血液更是冒个不停!
“长……”
颠覆三观的一幕,如巨锤击中张采荷大脑,打碎了所有美好,天旋地转,直接晕死过去。